时溪:“……”那我谢谢他了。
他忍了一会儿,正要重新端起饭碗,想着不能做个饿死鬼,好歹吃上一口,结果那老者又开腔了:“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
“??”
时溪忍了半晌的嘴角,终于忍不住抽了抽:“这断头饭都送来了,还大喜的日子?庆祝……我断头?”
老者:“据说你这种专害人的害人精,都是半夜处死的。为了防止百姓向这些害人精效仿,砍头之后都要倒水冲刷,将尸体、断头、血迹都冲的一点不剩,才抛尸乱葬岗。”
时溪:“……”害人精?我??
算了,起码不是小狐狸精了,他也不想纠正这老头了,只是他后知后觉的发现一件事:
——今天便是他的大洗之日!
他彻底放弃了吃东西的打算,将饭食推向老者:“这里还有几块肉……”
老者闻言,顿时一个打滚坐了起来,腰背也不佝偻了,三两下挪到栏杆旁,精神矍铄的看着时溪,那精神头比时溪都足,他说:“你不吃了?”
时溪:“……”
“老人家,这是何必呢。”说的他苦胆都想挖出来,就为了这碗饭。
不过他也因此看清了老者,头发凌乱无比,肆意生长的胡子几乎遮盖了大半张脸,倒是衬得那双眼睛炯炯有神,完全不像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眼神。
时溪摇了摇头,抬头看向天窗,那圆月晃晃悠悠,眼看着离子时越来越近,窗外的狼嚎声也此起彼伏,就像时隔好久终于迎来一场盛大的欢宴。
白日时因醉心于修炼灵流,时溪不备之下被那些去抓他的官差打了一大板,不得不中断修炼,差点走火入魔,结果就是他被绑了个结结实实,投入了大牢。他若是有灵流在身,根本不会将这小小监牢放在眼里,只需捻个诀就能从这监牢中出去,但是现在他虽仍有武功在身,力气却与常人无异,想要打开监牢无异于痴人说梦。
走廊中有脚步踏地声响起,看来是要提他去刑场了。时溪心中一叹,三百多年前那场劫难没要了他的命,今日就要葬身于此了?
“什么三百年多年前?”埋头吃饭的老者问。
时溪一愣,这话他本是心中所想,没想到自己无意识中竟说了出来,他摇了摇头:“没什么。”
“你想出去吗?”老者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看似不经意地问。
“当然。”有想就这么等着被砍的吗?
就在时溪颇为无语中,他面前栏杆上锁着的锁头,“哗啦”一声掉在了地上,他愣了一愣,随即看向老者。
老者端了端手中的碗,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一顿饭换你一条命。
时溪:“……”
他有很多问题想问,比如这老者既然会使法术,为何还受困于这监牢?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还是让他将疑问收进了肚中,他起身做了个拜谢大礼:“多谢救命之恩。”
老者没有再说什么,继续埋头大吃。
时溪推开门就走了出去,他虽灵流微薄,但现在即使动武,这些凡人也不是他的对手,只是他会多消耗些力气罢了。
他几个飞腿就将来押送他的士兵撂倒。眼看着罪犯逃脱,士兵大喝道:“罪犯逃了,快追!”
半夜三更,城门早已关闭,时溪不得不在城中打起了巷战。
跑了不知多久,时溪才摆脱了身后的追兵,他弯腰一手扶着膝盖,一手扶着墙壁大口喘气,一双黑云靴在他面前停住了。
靴子的主人双腿修长匀称,看起来就爆发力强劲,但肌肉却不夸张,而是笔直流畅充满力量感。
时溪眉目一凛,此人定是不好对付。他脑中快速思考如何摆脱此人,却忽然听到一声惊恐至极的嘶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