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在高铁站,李格呕了一口血之后,一直到医院急诊,李格都没再吐血了。
只是胃疼,疼的身上冒冷汗,整个人在不自觉的抖。
坐在出租车里,李格疼的眉头挤在一起,蜷成一坨,一只手压在胃上,另一只手攥着夏寒之的手腕不撒手。
夏寒之看着自己惨白的手,快要失去知觉了。他也焦急,这该是多疼啊!抻着胳膊借力给李格,让他能坐着好受些。
夏寒之想要给李格暖暖胃,又察觉自己双手冰凉,放上去只会让他更不舒服。
两人都在下意识避开刚才的对话,就这么一个坐着,一个蜷着到了医院。
进了医院,医生简单询问下情况让住院。
夏寒之扶着李格到了病房,给人放在床上,转身要走。
李格一把拉住他:“上哪儿去?”
“我不走。”夏寒之反手握住李格的手腕,捏了捏说:“去办住院手续,办好就回来。”
李格总算松开夏寒之的手腕,松开后才发现,给人手腕上留下一片印子。
“要给家里人打电话,让他们来吗?”夏寒之说。
如果需要动手术的话,可能需要家属签字。
李格神色微暗,只说了句“恩。”
夏寒之去办理住院手续,好在这会儿人少,不用排队,办好了就赶紧往回走。
从早上到此刻,他的心从谷底被高高抛起,又重重摔在地上。
他知道自己当初毫无征兆的离开,李格一定是难过的,但他没想到的是这段感情让李格受如此重的伤,以至于近十年都没能缓过来。
更没想到会让李格这么伤心、难过。
之前夏寒之只是知道李格难过、伤心。
今天的这场质问,仿佛让夏寒之亲眼看见了李格被刀搅碎的心脏,即使过了快十年,仍然鲜血淋漓,没有要愈合的痕迹。
李格疼,看到李格疼夏寒之更疼。
他是这段感情的背叛者,他没资格祈求原谅,更没资格再次拥有李格的爱。
李格值得更好的爱,而不是一个会给他带来麻烦和伤害的灾星。
回到病房,夏寒之已经整理好情绪,他现在能做的只是补偿,尝试让那些陈年的伤疤愈合。
夏寒之带着李格做完所有检查,医生来给打点滴。
李格看见针头的一瞬间,神色变了几瞬,话未说出口,就听见。
“现在就要打点滴吗?”夏寒之说。
“是的。”护士将点滴的另一端插在瓶口,倒挂在架子上,这边正在排扣输液管里的空气。
“要打几天?”夏寒之问。
“这个要看医生怎么说。”护士很有耐心:“估计要打几天的!胃出血可大可小,要看检查结果,确定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那可以申请打滞留针头吗?”夏寒之说。
护士抬头看了李格一眼,又转头对夏寒之说:“可以,那要等一会儿,到护士站扎针。”
“好的。麻烦了。”
护士走了,夏寒之转身看到老老实实,一动不动的李格仰躺在床上。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事了,过了这么长时间,也不一定还怕打针。
夏寒之不知道的是,在他看不到的瞬间,李格轻呼了口气。
这会儿疼劲儿已经过去,李格没有再像来时路上那样冒冷汗。
夏寒之快速的看了李格一眼,视线一接触,马上移开:“能走吗?现在去扎针。”
李格也有点不好意思,虽说他早年比较中二,但到底过了这么些年,一把年纪了再众目睽睽之下来这一出,实在丢人。
如果不是情绪顶上来,他绝对做不出来这种事。
李格冷声的恩了一声。去掀被子,要从床上起身的时候,夏寒之伸胳膊在李格的面前。
李格抿了下嘴角,顺手扶上。
“谁要扎滞留针?”
说话的是一个年龄偏大的女士,估计技术很娴熟。
护士是从儿科被调过来的,她以为这里有小孩儿需要扎滞留针。
整个房间就这有李格和夏寒之,护士像是没有找到要扎留置针的人一样。
“你?”护士指了指夏寒之,表情有点不敢相信,却也正常。
“不不不,是他!”夏寒之往旁边指了指。
“你?”这次表情有点不敢相信,而且有点不正常,想在说点什么,又咽下去了。
护士摸了摸李格手上的血管,心想这也没不好扎啊!
拿着针就要往里夯,就在针头即将刺进血管的那一秒。
夏寒之瞬间抬手,在李格眼前隔着几公分的位置挡住了他的视线。
同一时间,夏寒之的手被紧紧抓住,力气大到不亚于胃疼时的力气。
“好了。”护士给滞留针绑好:“回病房等着吧,等会儿护士给打点滴。”
扎好针护士就离开了,他们也回病房了,只是李格攥着夏寒之的手一直没有放开。
针扎的是右手,冬天即使病房里开着暖气,液体也是凉的,流进血管里,整个手臂透着凉意。
不知道是药物作用有安眠的作用,还是李格精力消耗殆尽,很快睡着了。
夏寒之轻触李格的手指,比他的手还凉。
李格手臂受伤留下来的后遗症,刮风下雨的手会很凉,会有点木,以前都是夏寒之给他暖手,捏手指。
夏寒之隔着衣料能准确的找到伤疤的位置。曾经在很多个夜晚,他枕着这条手臂,慢慢抚摸着那条伤疤。
夏寒之用杯子灌了瓶热水,输液管绕在瓶子上,贴着李格的手臂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