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北方飘起了小雪
“呼——呼——”凛冽的的风在荒野肆虐咆哮,将零星的冰冷雪花拍在虞弋脸上。
虞弋恨恨抹脸,双眼都有些模糊失焦距。
“到底在哪里啊!”温予怀,可别死了。纵是风雪更大,她却只能焦急的向前,因着附近是一片广阔的原野,并无山体洞穴可遮挡。
“砰!”似是绊倒了什么,虞弋一下子重重摔倒在地。
她下意识弹指,使出灵力来,地上的东西便粉碎了。可在那前一秒,她却感受到自己的脚踝轻微刺痛。
她微微偏头,凝神细看,发现那是一种她所不认得的妖植,似蛇非蛇,似草非草。还未细看伤口,她便感觉大脑有些昏沉。
下一秒,短匕出鞘,她要将这利狠狠的刺向自己左肩,以保持清醒。
“阿药!睡吧!阿药!”胳膊被紧紧抓住,匕首被来人取下。她迷迷糊糊的大脑,只勉强认出了来人的声音,是温予怀?
温予怀用一袭滚边镶着金线的氅衣将虞弋裹紧,抱了起来。他低垂着眉眼温柔到近乎偏执,抬起头看向随行之人时却只剩凉薄。
“还请沈道友带路,我的阿药需要好好休息!”不管阿药到底是谁,他绝不会放手。不经意间,他的眼中闪过一抹腥红。
沈缺有些讶异的看着对方怀里的人,竟是那个很危险却也救过他的人。罢了,救命的恩情总也得报。
“我带你们去一个隐藏的极好的海外岛屿,只一点,那里是我修炼的地方之一,并无人烟。”
“不行,阿药她会寂寞的。”说话时,温予怀正单手为虞弋挡着雪花。
沈缺皱眉,只好继续道:“秘境?有的里面倒是有些凡人生活!”
温予怀又摇摇头,拂去虞弋发上的雪:“不行,阿药她会感到不自由。”
“那么...”沈缺迟疑着不愿说出。
温予怀温润的笑着:“那么,还请告诉我,‘祛忧’在哪里!只要她不会悲伤,哪里都可去得。”
“沈羽到底在哪里?”捏紧乾坤袋,沈缺仍是不肯轻易妥协。
“我救了它,不过是将它安放在一个地方养伤罢了。这符箓正是引路符。”说着,他微抬眼皮,带着凉意道,“你是要为了个生人,抛弃它了吗?”
沈缺沉默着,终是松手,乾坤袋掉在了地上。他从怀里拿出一面镜子模样的灵器,抬手一掷,扔给对方。又快速抓住了对方扔来的引路符。
“这灵镜神识沟通即可,仙尊可自行查看。恕我不能奉陪,先走一步。”说着,便御剑消失在东边。
此时,温予怀手中的灵镜正显示着一副熟悉的画面,那中央,正是带着花朵的红藤,即凡人口中的鬼藤。
而此刻镜子的寻宝阵法启动,有一个位置正正好与温予怀两人位置重叠。
他低下头,用灵力将虞弋腰间的乾坤袋取下,打开后,果然发现装在药盒里的鬼藤。看了阿药果然还是和轮回记忆里一样,对他不设防。
“阿药,不管你是千曜的嘉岚还是虞世子,我永远不会放开你。”温予怀眼底猩红,紧紧将人拥在怀里,他无法想象再次听到阿药死讯,他会变成什么模样。
他为了回来,主动堕入了魔道。残缺的魂魄更是让他魔心见长,快要无法自控了。
“阿药,别走...”仿佛又出现了无数相似的画面,阿药死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却还微笑说着也许可以回家了。阿药,怎么能将他一人残忍的抛下。
风雪大了起来,温予怀带着阿药乘着灵舟离开,他要将阿药藏在桃花源了,要她快快乐乐的活着。零碎的记忆再次翻涌,魔气让他骨髓发痛,他却微笑着闭眼沉入回忆中。
“温仙尊,不要救我。”女子头发凌乱的披散在肩上,只一把剑将万千邪灵挡在界外,“去救百姓,还剩最后一批了...咳咳...一炷香的时间应是够了吧!”她微笑着,脸色苍白,那眼中的动人光辉,甚至足矣让人忽略神赐的殊色。
“温王,前朝余孽不该留下,哪怕是我。”穿着素白衣裳的女子温柔的笑着,眼里却满是寒意,“是我助你夺了皇位又如何,你不该留下让部下都惧怕服从的我!便让我随着腐烂的王朝一起沉没吧。”
“温公子,江湖纷争何时能了?你看他们,今日要将我们魔教赶尽杀绝,那又如何,说不定几十年后又要重演了呢!”穿着一身简单利落裙杉的女子无畏的笑着,随手将一支桃花掷了过去,“作甚摆出这副严肃模样,跟你无关。迟早会变成这样的。而且我可是魔教教主的女儿,怎么会逃跑呢。”
“温书生,恭喜你考上状元,马上要去刑部任职了。”一个穿着华丽精致襦裙的女子走进包厢,调侃道,“以男子身份欺瞒你,是我的不对。可我也助你勘破了卖国卖民的大案,如此算来,合该是你感谢我才是。”几日后,虞家满门抄斩,听说仅有的女儿服毒自尽了。往后余生,他再也未曾将她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