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初暖还在乐。
“笑死我了,质询会,你怎么想出来的啊?”初暖笑得肩膀一抖一抖,啤酒拉环半天没抠开。
她一想到当时郑理星的表情就忍不住地笑。
凌陌没说完,郑理星脸色瞬间就难看不已,最后对初暖留下一句“你怎么会成这样”就走了。
凌陌无语,接过啤酒打开,又递回去:“少喝点,我不想听你唱歌。”
“就一点。”初暖说着仰头喝了一大口,动作顺滑,丝毫没有停顿。
凌陌无奈地喝了口水,想起什么:“还没问你,怎么,现在初院士江郎才尽了,需要从我身上找演讲素材?”
“这种演讲不就是想到什么写什么吗?”初暖不以为意,“而且我夸你了啊,你没听见吗?”
“没听见。”凌陌瞎话信手拈来,“报告厅的音响突然坏了,你不知道吗?”
“继续扯。”初暖白了他一眼,“没听见就算了,可惜我的华丽辞藻有人注定没机会听了。”
“别啊,谁会拒绝别人夸自己。”凌陌挑眉,“现在夸也来得及。”
初暖一边吃菜一边摇头,装腔作势地说:“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你这次没抓住机会,再要听,且等着吧。”
凌陌正要说话,手机突然响了。
是保研联系的本校老师,他站起来,朝初暖晃晃手机,出门接电话。
凌陌之前请教过老师不少问题,老师今天难得有时间,和他细讲慢谈地说了很久。
再回去时,初暖已经趴在桌子上,眼神都开始变得迷茫。
凌陌下意识去看桌子,不禁吓了一跳——就这一会儿,怎么多了那么多空啤酒罐?不是说就喝一点吗?
没等他收回目光,有个男生拿着手机坐在初暖旁边,轻声说了句什么。
初暖抬起眼皮,摇了摇头,把头转到另一边,继续闭目养神。
那男生并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反而继续往初暖身边靠,故意跟她说话。
凌陌立刻皱眉,几步跨回去,伸手隔开两个人,就势虚虚搂住初暖:“不早了,回家吧。”
话是对初暖说的,他的目光却落在那男生身上,满是警告。
男生抬头看他,似乎在打量着什么,片刻后,大概觉得自讨没趣,收起手机离开了。
初暖睁开眼,轻轻“哦”了一声,伸手要拿桌子上的杯子喝水,却被凌陌拦下。
“别喝这个,给你买新的。”凌陌喊来服务员,要了瓶矿泉水,顺手把账结了。
他把水拧开,递到初暖面前:“来。”
初暖接过,喝了一小口:“说好我请你吃饭的。”
“机会多的是,不差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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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漆黑,小吃街却还是人声鼎沸,夏季的风裹着燥热吹在人们身上,带来热烈的烟火气息。
初暖喝得头晕,只能放慢步子,凌陌也顺着她的速度放慢脚步。
车停在马路边,凌陌要来钥匙,却没插进锁孔。
几秒后,他站直身子,转头看初暖。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停了一下,考虑着用词,“什么时候开始酗酒的?”
初暖身形一顿。
指尖不受控制地用力,矿泉水瓶被压扁发出声响,她低头看着瓶子,开始漫无目的地想,什么时候它会被捏爆。
瓶子当然没有被捏爆,因为凌陌把它抽走了。
“走吧。”他没再问,“待会儿叔叔阿姨该着急了。”
初暖点头,正准备坐上后座,突然一阵恶心从腹部传来,她立刻往最近的垃圾桶跑去,最后只是干呕了几声,没吐出东西。
凌陌跟着她跑来,轻拍后背帮她顺气,然后递来纸和矿泉水。
初暖不客气地接过,漱完口后,她擦了擦嘴角,顺手抹掉了刺激出的眼泪。
片刻后,她蹲下来,轻声说:“也没到那个程度。”
“就是最近情绪变化比较大,恰好都被你碰上了。”她抬头,扯了个笑容出来,“今天是真的恶心,看到他我就觉得恶心。”
凌陌伸手把她嘴角粘住的头发理开,柔声开解:“那也别喝这么多啊,伤的是你自己的身体,不是吗?”
是啊,道理她都懂。
初暖在想,是什么时候开始尝试用酒精麻痹自己的?
两年前还是三年前?
记不清了,反正有一次喝多之后,她突然发现那些令人讨厌的事物似乎会暂时远离,就爱上了这种感觉。
后来她也意识到这样不对,有在努力地克制纠正,不断借其他事缓解压力,今天的做面包也是控制的一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