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次春宵

繁体版 简体版
1001次春宵 > 阴山攻略 > 第16章 迷眼梦

第16章 迷眼梦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谢寂用火钳子拨动了一下炭火,已熄灭的炭火又重新燃起来,散发着温暖适宜人的光热,他抬眸看向为聘,恣意又戏谑:“信上说崔氏和魏氏是一起失踪在郢城附近的,而当时却只有魏氏活了下来,逃回京中。你猜给魏泰安报信去营救的人是谁?”

为聘听得一头雾水:“魏氏?哪个魏氏?还有人报信?”

谢寂平静道:“报信人,玄真国师。”

“国师?他怎会跟这件事有牵涉?”为聘细想起来,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对了!宝元二十三年冬观瞻寺不是起了场大火,当时只有他和玄藏国师活下来了,好像那时玄真的确不在寺中,特别奇怪的是,里面烧死的还有天教派的人,只天教派的人为什么会到那里去呢?”

谢寂显然也有考虑到这件事,但由于大部分当事人都在那场火中殁尽,根本没有人知道内情,仅活着的两位当事人,一位不在场,一位半知半解。后来荆州官府结案为意外,过了十四年,已经没有多少人记得了。

但依据密探的来信内容,很明显有人去过观瞻寺求救,至于为什么会有天教派的人停留,很可能是因为追杀魏氏的就是天教派的人!若他的母亲只是被无辜被波及,那他母亲的尸体又为什么苦寻不到?她还活着吗?

外面忽然传来脚步声,为聘探头一看,拱手道:“公子,是平夷王殿下!”

谢寂挑了挑眉,收回了目光,故作平静,重新烧了两壶茶,见平夷王进来也没再给其它反应,君臣有别,情绪给的太多,那就不好了。

平夷王风尘仆仆,随手解开外袍交给为聘,为聘惯会看眼色,明白平夷王与谢寂有要事要谈,这会儿乖乖退了出去,并且守着门。

倾倒茶水的时候平夷王已经按捺不住:“退缘…”

谢寂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先别出声,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案,茶水微微晃动,漾出好看的波纹。

没过多久,外头又响起了一道温和的声音:“兄长可在忙,我有事与他说。”

为聘出手相拦,语气不容置疑:“公子今日回来便觉得头疼,现下已经休息了,若是有事,明日再计较吧。”

几下脚步磋磋的声息便没了动静,谢寂才示意道:“请喝。”

萧璟没心情喝茶,而是与他说道:“现在玉石的事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先停手了,只是萧培砚那家伙还派了卫兖来查,我担心会查到我们头上!卫兖那人动作极快,手段又狠辣,我跟他共事的这几天,他就已经杀了不少十个人,都察府那边的人都不敢不听他的。”

谢寂轻抿了一口茶,微笑道:“你是不是忘了,你才是玉石案的主审人,你说是谁,那便是谁。”

萧璟没明白他的意思:“你这话说的,我说谁是就谁是,我哪来那么大的本事,空口白牙诬谄别人也是需要证据的好么?不过话说回来,市贾司那群贪官真的是一群酒馕饭袋,胡商过来做生意,他们要钱要物倒是利索,扮胡商卖假玉石,其中所花费有三成都在市贾司这处,老实说,互市的确是好事,但可惜制度不够完善,太容易像我们这样的人浑水摸鱼了。”

谢寂笑了笑,眉眼透着股近乎嚣张的美感:“水至清则无鱼,此事你心里还没有计较,那明日朝堂上吃亏的可是你。反正,我觉得这把火烧得还不够旺,上邺和北汉那边有消息来了么?”

萧璟面笑着:“自从出了此事之后大部分胡商生意都做不下去,逃归上邺北汉,市贾司的人也确如我所说,只知吃酒赌钱,眠花宿柳为乐,手中滥漫使钱,不够则向胡商勒索更甚,只要这案子拖得够久,相信上邺那边很快会有动静的。”

谢寂闭着眼说:“上次之事,那人做的不错,让他来给京里添把火,此事尚是拖不得,速战速决为好。”

谢寂垂着目光,平静地接案上的几封信件折了几道,长袖一扫,接着烛台上的那灼灼火苗便落到了叠过的信纸中,蛊惑人心。

京中蒲玉,原本是上邺的大宗生意之一。上邺的玉石生意,一通辽东,一通吴越,一通高丽与东瀛,数十年从无间断。庾国突然禁绝了与上邺通商,上邺的北上海船自然便停顿了下来。谢寂以为:庾国君主暴虐多行不义,已成外强中干之势,在庾邺交恶中极可能面临不期厄运。未雨绸缪,教上邺对庾人深恶痛绝,以庾国封锁玉石市场为名发动合纵灭庾。

凌乔猛地听到一声尖叫,有些惊慌:“烟云,烟云!”

外边的游廊上时时闪过灯火,甚至是步履匆匆,扰动了整个院子,烟云掀开帐子,手中举着只油烛,急切道:“夫人,文娘子日子到了,现下正在生产!”

凌乔闻言一愣,忙问:“请接生婆子什么的了吗?东西有没有备好?”

烟云扶凌乔坐起身:“早有人备好,夫人这会儿去看看,担心下人们传闲话,说您不体贴。”

凌乔借她的力站起来,烟云又替她穿了鞋履,只是衣服都还没穿好,凌乔便抬脚出去了,虽是开春日子,但也属实冷的,烟云扯过架上的披衣就追了出去。

“夫人,这日子尚还冻寒,披件衣服不要着凉才是。”

烟云给凌乔披上那件那件刚带出来的衣服,宽大的衣服甚至可以将她娇小的身躯团团裹住,烟云这会儿稍放下心。

她们现在正在曲水阁,这阁子是个不小的独立舍院,经过重庭和左右厢房才会走到最私密的寝屋,而文盏正在寝屋里生产,眼前换热水的丫婢忙碌,端着水盆,白水进红汤出,着实吓人,凌乔在烛火中瞥向烟云,悄声问道:“卫兖呢?”

他心爱之人生产,他居然不在,着实该痛打!

烟云则回道:“已派人去知会,估计现下正在赶回来,夫人不必过于忧虑,这次请的都是最有经验的老接生婆子,头胎是会难生点,但有她们,许是不怕的。”

怎能不怕?

若是文娘子和她的孩子不能同时平安,卫兖会不会以为是她害的文娘子,然后为了泄愤将她一剑杀了。

凌乔勉强稳住心神:“让那些接生婆子一定要尽全力,保证文娘子顺利生产!”

在等待之中,恍惚闻得堂阁内隔扇开阖之声,吓了凌乔一跳,只觉得风骨森森,比先更觉凉意阵阵,侵肌入骨,月色惨淡,不似先前明朗。

浑浊的血色与白净毡巾的颜色交替,几乎让人筋疲力尽,等待已是如此煎熬,又何况里面的人呢?

也不知为什么天底下的女人都心甘情愿地为一个男人生孩子,这个男人可能风流花心,拈花惹草,眠花宿柳,令人生厌,也可能像卫兖这样心狠手辣,对谁都是利用。

遭遇家族灭门惨祸的凌乔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这条命是意夫人给的,卫夫人给的,也是她自己给的。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