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火!”顾晖被浓烟呛得眼睛都睁不开,拦着一个小厮,“府里还有人吗?”
小厮被火撩了衣袍,搬水累得直喘气:“小姐,小姐求您救命,府里还有好多人被火困住了出不来。”
顾晖心头大震,隐约看见身边的苏矜然已经冲了进去,他身后卢玉潭阻止不及急得直跺脚,也跟着冲进了火海。
顾晖直觉这俩人不是来救火的,但她一时半会儿无力思考这中间有些什么阴谋诡计,一咬牙:“你别搬了,去报官,把官府能调的人的人全调来。那丫头,别哭了找两个嗓门大的挨个去通知周边的人。”
“其他人继续救火。武功好的披着湿衣服挨屋搜人。”这回也分不了谁是镇国侯府的人谁是泰和公主府的人,众人连忙听了顾晖的吩咐各行其是。
顾晖正要把湿披风往自己身上裹肩膀却被人按住了,她一回头惊愕:“你搁哪儿冒出来的?不是赴宴去了吗?”
凤盛沉着脸没有回答:“这事不简单,你别进去。”
顾晖要炸了:“到底是什么事你说啊,怎么一个二个都在打哑谜?嘴长来干什么的?”
“不知道,我要是知道还能在这待着?”凤盛也很火大,“我只知道有人想毁一些东西,栽赃一些人。”
这都什么破烂玩意儿。顾晖一个头有两个大:“先不管这些,先救人。官府的人怎么还不来?”
说曹操到曹操到,之前被叫去报官的丫鬟天赋异禀,隔着小半条街边哭边喊:“小姐,小姐!官府的人说今天晚上走水的地方太多,人全部派出去了,得找别的域借人!”
怎么这么巧?顾晖下意识往四周一看,隔得很远但还是能隐约能看见烟雾漂浮,四面八方滚滚浓烟,有些地方顾晖去过——就是普通民居,与高官宅邸毫不相关。
而在离镇国侯府不远的地方,正有一股浓烟卷卷升起。顾晖看出来了——那是长乐公主府。
凤盛不让顾晖进去,但是却自己冲了进去,顾晖甚至连句“小心”都没说完他就已经消失在了烈火中。
顾晖听见众人在问:“小姐,接下来怎么办?”少女深深呼出一口浊气,重新睁开清澈的眼睛:“诸位,听我说!”
与此同时的长乐公主府一片狼藉。
木蒂横剑抵住凤予的脖子,一字一句:“凤予,你竟敢出现在我面前?”
凤予居然已经变回那张随时随地会引起腥风血雨的脸,目光淡然澄澈:“我就在这里,你要揭发我吗?”
“前朝皇子有何揭发的必要。我就在这一剑杀了你也无人敢置喙。”木蒂冷笑,长剑逼近凤予的脖子,在雪白的脖颈上划出一道浅浅的伤痕,鲜血顷刻涌出。
凤予好像感觉不到痛道:“凤某今日来是为公主讲一个故事,事关顾衢的小故事。”
木蒂没有放下剑,两人就这么静静对峙。直到有人惊慌失措地跑进来:“殿下,殿下不好了。后院失火了!”
长乐公主府的“后院”只用来指代唯一一个终年上锁的仓库。
原来他是为了账本来的,木蒂看了凤予一眼心底掀起一阵嘲弄,传说中搅弄风云的七殿下原来也不过如此。虽然凤予神色淡淡,但是在木蒂眼里他已经成了纸老虎。
女人放下剑:“说说看。来人奉茶。”
仓库的火愈燃愈烈,丫鬟小厮们尽力救火,绰绰人影照在窗纸上,而在房间内木蒂和凤予对坐,茶香袅袅风平浪静。
凤予抿了口茶:“你是什么时候认识顾衢的?”
木蒂冷漠道:“你不必管,说就是了。”
于是凤予就从他在乱葬岗捡到顾衢开始说起,目光仿佛透过缓缓上升的热气回到那年的雨夜:“那天下着小雨,天雾蒙蒙的。京城不知从哪儿传出谣言,说西郊外的林子里有恶鬼,专吃美貌女子和孩童的肉。”
“西域的域官立即组织人前往西郊查看,结果进去的人全部疯疯癫癫地大喊“有恶鬼”,谣言愈演愈烈,没人敢住在西郊,眼看着西郊的收成要被毁了,皇后娘娘就提议找当时的福龙寺的住持慧因大师去除晦。慧因大师一定要我跟着去,说是这恶鬼与我有缘,只有我才能度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