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各门各派勉强整顿后都来了人共同清扫余孽。
“师……掌门,伤者都已经安置好了。”楚知行不自然地一顿,手指无意识地捻了捻衣服边缘。
那头梨骊正在安慰李安若,听见他的声音,拍了拍李安若的肩膀才转过头来看他,嘴角无意识地牵起。
“师兄,辛苦你了。”
楚知行看着她嘴角那抹浅浅的微笑,抿了抿唇,别开眼,看向不远处正在救治自家弟子的温家人。
“没事我先走了。”楚知行随意点点头,打算先行离开了。
梨骊点头,“师兄晚上陪我吃顿饭吧,好不好?”
楚知行离开的脚步顿了下,向后挥手,“知道了。”
李安若看着他们俩,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选择闭上眼。
另一边,卫时正在指挥一些弟子清理大殿倒塌的废墟,看看是否有人被掩埋在里面。忽然一阵极其嚣张且熟悉的笑声传了过来。
他扭头一看,果然是那位天不怕地不怕的灵媚小姐。因为这笑声,已经吸引了很多其它门派的弟子往她那边瞧。
卫时不由腹诽,敛琅阁的面子还要不要了……全然忘了詹灵媚的性子是由谁娇纵出来的了。
而詹灵媚才不在乎究竟是有十个人还是一百个人正在看她呢,她只顾着笑得扶不起腰来。
原来是温闻善一时不查,竟然让一只残留藏起来的河妖喷了满脸水,连手里的玉骨扇都被连累得湿答答的,正往下淌水。
温闻善甚至还是一副很茫然的样子,直到有大惊失色的自家弟子冲上前处理了那只河妖才回过神来。
他甚少有这种吃亏的时候,詹灵媚真的觉得有趣极了。这放在几个月前,她是断然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笑话对方的。
可如今也不过是几月时间,什么都翻天覆地了。
她很喜欢这种改变,看样子温闻善也是。
见是温闻善,周围的人便瞬间收起了看热闹的心,连忙回头干自己手下的事。
听见詹灵媚还在笑,温闻善也只能无奈地道,“阿媚,别笑了。”
詹灵媚这才停下笑来,走上前用自己的衣袖擦了擦他湿漉漉的脸,“这么多人,怎么就你最倒霉,肯定是你平时……”
温闻善没等她说完,只微微一抬眼,詹灵媚便安静了,很快她又打哈哈地道,“我开玩笑的嘛!这天底下谁不知道我们温阁主为人乐善好施、义薄云天,是难得的大善人!”
“你说是也不是?”被她指到提问的人无不一缩脖子,接着连连点头,“对对对!”
詹灵媚满意地回头,在温闻善脸上“吧唧”响亮地亲了一口,“别生气了,回去我给你洗洗。”
温闻善这才露出一个舒心的笑来。
那边泯裴门众人也没闲着,就连年纪最小的许光岑都在认认真真地给一位受伤的弟子包扎伤口。
裴腴抱剑一个人静静地坐着,看着泯裴门众人。
她今早才被严雁下了禁令,不准再寸步不离地守着昏迷的相无津了。而严雁就留在无名堂照顾着。
“怎么啦这是?”殷桃忽然走到她面前,笑着问,“谁又欺负我们宠宠了?”
她又伸出一只手来揉揉裴腴的脑袋,“别再想那些难过的了,大家不是都熬过来了吗?”
“这还多亏了你们呢。”殷桃感慨。
裴腴摇了摇头,“只是恰好碰见而已。”
殷桃在她旁边坐了下来,和她一起看周遭忙忙碌碌的人们,“宠宠,你要知道,不管以前经历过什么,但这不妨碍我们未来遇见更好的人,更好的自己。”
“你和咏兰都是好孩子。”
“师姐相信,越过这个坎,你和咏兰从此便能长长久久,开开心心地过日子啦。”
“但是你要记得常回来看看我们。”
裴腴抱住殷桃,闷声道,“我会的,我舍不得你们。”
没一会,李东垣在那头冲裴腴使劲挥手,“宠宠,你未来夫君醒啦!”
……
自那日过后,裴腴和泠疆众人好说歹说才说服他们放心自己和相无津留在了无名堂。
春日的阳光懒散,晒得人骨头都酥软了。
庭院春深静谧,花草可爱。
裴腴照例早起,像几个月前一样替相无津给白玉兰浇水。
白玉兰还是很不待见她。
裴腴无奈地低声对它说,“你的水每天都是我浇的,你到底不满意我哪里?”
“或者说,你喜欢相无津那家伙哪里?”
白玉兰晃着的花叶一停,接着抖得更加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