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腴点头,“自然。”
管艽吟起身亲自在前面领着她转到了后院。
在门口时,管艽吟停下了脚步,佯作苦恼,“裴小姐,我就不进去打扰你们了。免得夫人又要生我的气了。”
裴腴淡笑。
房内。
裴腴嗅了下,房内的安神香有些过重了,哪怕窗户是开着的。
桌边只有苏知徵正悬壶沏茶,随着茶液的流淌,袅袅热气腾腾而起。
“来啦!抱歉啊,我最近有点失眠,所以味儿比较重。”苏知徵指了指一边做工精巧的小铜炉道。
说起来,裴腴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位夫人。
传说中殿椿堂堂主貌若天仙,温婉贤良的夫人。
其实也没有那么夸张,但确实美丽。苏知徵的五官小巧精致,一双杏眼尤其灵动可爱,显得十分活泼年轻。
裴腴简单地介绍了自己,落座。
出乎她意料地是,苏知徵并没有承这个礼,“我只是一介柴家女子罢了,可实在受不起裴姑娘的礼呀。”
她语音娇俏可爱,又有一种后天养成的“一板一眼”。
有点不贴合她那双澄澈灵动的眼睛。
而上一个让裴腴有这种感觉的还是假扮梨骊的詹灵媚。
那边管艽吟离开后,长廊上。
秦沁忽然出现在他身后两步地方,“堂主,查到了。”
“嗯,夫人昨日去哪玩了?”管艽吟似乎没受到秦沁周身气压沉重的影响,有些好奇似的笑问。
“夫人去了岐岭那个遭到河妖偷袭的村子。”秦沁说得用力。
“知道了,难怪今天这么晚回来,不知道婉婉累不累?”管艽吟皱眉担忧地说。
见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秦沁着急说,“可……”
管艽吟侧眸过来,瞥她一眼,“你最近是怎么回事?越发多嘴多舌了。”
秦沁迅速低头,“属下知错。”
管艽吟没再说话。
秦沁咬了咬牙。
*
苏知徵对着裴腴歉笑,“如果我要是耽误了裴姑娘的事,我先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了。”
“主要是今日梨骊有事拖着了,我找不到人说话又无聊得很,正巧听人说你来了……”
裴腴摇头,“哪来这么多急事?都是瞎忙活而已。”
苏知徵抿唇,颇为不认可地道:“我可是有听说外面的事的,现在那只妖都还没落网。还是要靠你们啊。”
裴腴心里也摸不准这位夫人到底是想跟她聊什么,一时只好顺着她的话说了几句。
“听说现在已经闹到岐岭去了,怎么样了?裴姑娘是从那边来的吧,有没有什么收获?”
“收获么?目前的线索也还不明确,我也不好妄下定论。”
“那你有没有见到过什么特别神秘强大的绝世高手哇?”苏知徵的语气忽然憧憬起来。
神秘强大?强大是没有,但说到神秘……倒让她想起了那个戴斗篷的消失了的女子。
裴腴垂眸想着,眼光自然落到了苏知徵放在桌上的手上。
露出肌肤细嫩光滑,纤纤十指一看便能猜到是没沾过阳春水的。
十指尖尖,养得极好。
裴腴抬头对上苏知徵透亮的眼瞳,无奈一笑,“似乎是没有的,要是有就好了,村子里的人也不会看起来如此低迷戒拒了。”
话毕,她又道,“不过我听一个村里人似乎是有讨论过一位披着斗篷的修士,他们说一看他就是个厉害的,可惜后来就没见过他了。”
苏知徵呼吸轻轻一窒,几乎是马上接话,“不会的,这人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裴腴无奈说:“如果是这样就好了。”
又随便拉扯了几句,裴腴主动请辞了。
苏知徵也没有强留,只让她路上小心。
裴腴离开屋子时,正巧和一个捧着托盘的女子擦身而过。
那女子进门问苏知徵,“夫人,您还热么?今天还吃药么?”
裴腴觉得这苏知徵真的是个极其怕热的,刚刚聊天的时候就拿帕子擦了好几回额汗。
不过这也不是她管得着的事,惦记着相无津的伤,她脚下飞快。
走出殿椿堂,她找了个无人的巷子唤出了无绝,御剑回去了。
顾忌着这里的习惯,她行得很快,一路上也没人闲得没事往天上看。
南方的修士真是……讲究得不行。裴腴想。
据相无津透露,有些人的剑穗是早中晚都要换一回的,家里挂了一面墙的也不少。
而泠疆么……至少泯裴门上上下下难得有几个有装饰习惯的,都是无一例外的光秃。
裴腴很认真地对比了两边人们的风俗习惯,最后只能感叹一句地大物博。
裴腴很快回到了客栈,相无津已经起了。
“这么早又去哪了?”相无津懒懒地打一个哈欠问说。
裴腴一五一十把刚刚去殿椿堂的事说了,包括对苏知徵的猜测。
“你现在还怀疑管艽吟吗?”裴腴问。
“他倒是挺爽快的。”相无津耸耸肩,“不确定,有可能他真是个无心的也有可能他目的已经达到了,赏金高不高也就无所谓了。”
只要那群修士来了,就算没了殿椿堂的赏金,不还有别的吗?
那他出不出手也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裴腴又好奇,“为什么你看他这么不顺眼?”不顺眼到她都看出来了。
“不知道,可能是直觉吧。不过不顺眼倒是真的,我记得你还夸过他来着。”
裴腴很快想起了第一次见管艽吟的时候。
她无奈,“我什么时候夸过他了,我就是听完梨骊的话点了个头而已。”
相无津微微一笑,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