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温闻善把花环丢给了裴腴,可那小孩早在前几秒就伤心巴巴地跑了。
相无津把她怀里的花环挑了起来,打量了一遍。
“做得不错,改天我也学学这门手艺。”
他说完,裴腴好笑,正想抬眼看他时,感觉头顶上被放了什么。
裴腴措不及防地撞进他难得的认真的眸色中,还跳动着火焰的眸色中。
而黑亮的瞳仁里倒映出她失语窘迫的样子。
再不会有这么心动的时候了,裴腴想。
心跳飞快,脸红了大片,像迅猛的火势。
相无津垂眼,忽然伸手摩挲了一下她的唇瓣,是一种很陌生的柔软触觉,很舒服也很上瘾……
裴腴觉得自己可能是因为周围的氧气不足才心律不齐的。
相无津终于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后,懊恼地收回了手。
“对不起,我看那里沾了点脏东西……”
“……谢谢。”
两人相对的膝盖默契地移开,都没有再开口,各自消化着刚刚的心跳。
脸烫得裴腴差点怀疑自己被火给烤熟了。
篝火越烧越烈了。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句磕磕巴巴地话:“祝,祝你们百,百年好合!”
裴腴转头见是一个婶子牵着刚刚的小孩,应该是他娘教他说的。
风正好吹过来,一些火星子曲折地向夜空飘远,相无津没听清他的话。
“他说什么?百什么?”
“……不知道。”
第二天,他们在恢复正常的村里人的热情欢送下离开了村庄。
那道迷雾阵法早已经随着接生婆的碎灭而消散,不会再有来时的危险了。
“诸位,大恩不言谢,以后有事尽管来青陵李氏来找我们,来了报我们的名号便是了。”
“青陵李氏李苑。”
“青陵李氏李寅。”
“后会有期,再见了。”裴腴拱手言道。
道过别后,李家姐弟与他们分手,往相反的方向离开。
不久后,裴腴他们也终于与那些没能进入村庄的弟子们会面,彼此都放下了心来。
想来应该是裴腴他们被抓进去后,村庄被施了障眼结界“消失”了,那迷雾阵法也随之隐去,故而这些弟子才没有被伤及性命。
一行人整顿了一番,决定继续往城中走去。
这回没走多久就到了城里,裴腴和相无津半路上与继续北上的温闻善和詹灵媚分了手。
“那我们快点回去吧。”孙宁希转头看后面,除了自己的人,另外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了踪影。
“相无津和裴腴呢?”孙宁希咬牙切齿地问。
那些个小弟子左右相顾,皆是摇摇头,异口同声地说:“不知道。”
……
裴腴跟在相无津后面。
昨天的事他们默契地谁也没主动提,主要是一想起来心里就燥得慌,更不要说说出口了。
“相无津,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裴腴转头看一眼前面远去的马车后忽然说。
“什么?”
“就是,村子里的那条河里好像有一股很奇怪的力量一直拽着我,不像是那位老婆婆的。”
“嗯……管他什么事,碰到再看吧,说不定是你感觉错了。”
相无津老神在在,完全不当回事。
裴腴想想也点头。当时情况那么乱,也许真是自己感觉错了。
“我们现在就去殿椿堂么?”
“去个屁,我们先放松放松一下。”
“?”
“这样办正事才有效率,你懂没懂?”
“……”
“要不要给白玉兰娶个老婆?”相无津忽然没头没脑地问。
“娶老婆?怎么娶?”裴腴不解。
“就是再买一盆喽,免得它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孤独寂寞冷。”
“……”
“你怎么知道它是……”
“这还用说,肯定是公的!”
看着他斩钉截铁的样子,裴腴有点怀疑,那破花连她都没个好脸色,更不要说再来一个同类了。
别到时候上演一出“同类相残”的悲剧来就不好了。
“算了吧,再养一株很费心神的,万一委屈了白玉兰不太好。”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那算了。”
见这么轻易地就说服了他,裴腴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