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后,他垂眸看自己一直捧在手心里的小师妹,静静等待她的回答。
温闻善算是明白了,什么担心她的感情只是因为报恩什么的全是放屁。
看着她差点死在自己面前的感觉实在太痛苦了,如果就这么放任她离开,那他指不定得疯掉。
得想一个永恒的办法,把她彻底捆在自己的身边,哪里都不许去。
于是他想来想去,只想到这么一个办法。
现在只等小师妹点头了,点头愿意走近他的“笼子”里。
“是,是谁?”
“是你。”
詹灵媚倏地抬头,紧张得睫毛都抖个不停,“你,你认真的么?”
温闻善轻笑一声,“阿媚,师兄从未骗过你的。”
又静了小会,詹灵媚想问他最后一个问题,她当时是气炸了没认真想,后来越想越不对,“那个镯子真的是卫时那个蠢货买的吗?”
闻言,温闻善的脸上难得的闪过一丝不自然,“不是,是我……买的。”
“送我的礼物?”
“嗯,相无津说追女孩子要投其所好。”
詹灵媚闭眼深吸一口气,在瞬间下了决心,垫脚吻上他的唇,因为眼睛闭早了,只碰到了一点唇角。
不过,也够软的了。
温闻善温和的君子形象碎了一地,他微微弯腰,正式地迎合这个吻。
*
裴腴来找温闻善的时候,发现詹灵媚也在。
而且詹灵媚还整个人都挂在温闻善身上,旁边的卫时表情很丰富。
“你们这是……”
“就是你看见的这样。”詹灵媚很爽快地承认了她和温闻善的新关系。
裴腴倒也没有多么吃惊,还有几分艳羡。
“恭喜你们,祝你们长长久久。”裴腴真心地说。
“谢谢。”
“多谢。”
詹灵媚起身整了整衣裙,“你们先聊,我出去走走。”
她看出裴腴是有正事来找温闻善的。
裴腴对她笑了笑,本来还以为要另找时间,不打扰他们的。
詹灵媚冲她眨眨眼。
“温阁主,我想问问你知道相无津的心魔是什么?”
温闻善把一杯茶放在她面前,“知道一点。”
“能冒昧地问一下,是什么吗?”
温闻善慢慢看她一眼,想了一会才道:“具体的细节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那晚咏兰的父亲相宁修前辈开启了护法大阵,当晚他不慎走火入魔,手刃了相岳和魏明裳两位前辈,也就是咏兰的爷爷和母亲。”
“当晚只剩他一个活人,他失去了所有亲人。”
“那天,他刚刚年满十六。”
裴腴心里密密麻麻地疼,良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咏兰是他的字么?”
温闻善点点头肯定道:“本来魏前辈以为自己怀的是女孩,先给她取了咏兰这个名字。”
“谁知生下来后是个男婴,她才改名无津的,咏兰就充作他的乳名了,想着等成年再给他取个正儿八经的字的,哪知出现这样的意外也就再没机会了……”
裴腴点点头,抑制住自己的手抖。
所以,相无津是因为这字是魏明裳取的,才舍不得改的吗?
“相宁修前辈为什么会走火入魔?”
温闻善轻轻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多谢。”
“不用。”
裴腴出门后吹了好一会的凉风,才去找相无津的。
“去哪了?”
“随便走走,村子里的人差不多都好了。”
“那挺好的。”
裴腴低头给他剥刚刚村里大婶送来的煮熟的板栗。
“相无津,以后我保护你。”
“裴宠宠,你这是瞧不起谁呢?”
“没。”就是单纯心疼你,想保护你。
裴腴冲他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傻傻的,但是单纯的、炽热的。
相无津支起身子,有些无奈又好笑,伸出手想拍一拍她的头,发现隔得有点远了正想作罢的时候,裴腴挪进了距离。
相无津心软,曲起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你以后能尽量不用剑么?就算我怎么样了你也别用剑,实在不行了你就跑,帮我搬救兵就好。”
“噗,哈哈哈……裴宠宠,这可说不准,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可是心魔反噬很痛苦的。”
“这有什么,熬过那一阵就好了。”
良久,相无津看着飞舞的埃尘出声:“裴宠宠,要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真的被心魔反噬了的话,你就……亲手了结我吧。”
他不想成为一个怪物,就像记忆里那道最黑暗的影子。
裴腴眼圈顿时红了,但她很坚定地摇摇头。
相无津笑笑不说话。
……
“我的板栗呢?你剥到哪里去了?”
“……在这。”
相无津这才心满意足地从小盘子里挑出一个最饱满圆润的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