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无津看着白玉兰“奇怪”的样子,皱了皱眉:这花脾气怎么越来越大了……
两人各自疑惑的目光对上了后——
“这花喜欢你吧?”
“白玉兰不喜欢你?”
裴腴咬牙,果然是一朵心机花,当初买它就是一个极大错误!
亏得她每天替相无津浇水,不然它早被渴死了!
被白玉兰这么一打岔,裴腴忘记追问刚才的问题,但想起应该去福来客栈一趟,看看事情的后续。
“你去吧,我就用不着了。”相无津对裴腴的提议表示拒绝,显然对此事懒怠至极。
裴腴也不强求,但起身离开的时候偷偷地注意到白玉兰在她离开的瞬间转回了所有花骨朵!
心机花实锤了!
……
相无津见状轻笑出声。
裴腴郁闷地出了门。
福来客栈。
守在门口的依旧是侍卫大哥以及他的几个小侍卫。
裴腴到时,他们没有并注意到,因为他们正在全神贯注地八卦聊天着。
“真的啊?楚师兄真的在秘境里头和那妖怪联起手来对付小姐?”
“千真万确!我在厅里亲耳听见的!楚知行被抓走后那沈良君本想用他来威胁小姐乖乖按他说的做,谁知那楚知行因此痛恨小姐,想要在秘境中除掉小姐。”
“真吓人,想不到,想不到啊……”
裴腴心想那才不是什么秘境呢。那庙早些年被人供奉,后来荒废以后那缕丝微的灵气逐渐变了质,才被沈良君利用搞出了这么个“墙画”来。
“还有个你们更想不到的呢,按理说自己的女儿受到了这样的委屈,做娘的应该替她出气吧,但夫人得知后居然让小姐放他一马,原谅他,还说他只是一时走错了路。”
那人顿了顿,继续道:“你们说,要是个不知道的人看了,不说这楚知行才是她亲生的儿子我都不信了。那楚知行真够有本事的,一个捡来的……”
他下意识地闭了嘴,周围人倒没有察觉到什么。裴腴却听得一清二楚其中的讳莫。
“确实确实……”
“害……”
等众人的附和声落下后,裴腴才礼貌开口:“打扰一下,你们梨师姐在吗?”
几个大汉子齐齐回头,一脸惊恐:“卧槽,你从哪冒出来的?”
“在,在的……”
得到肯定答复后,裴腴进了门。
“都叫你们小声点了吧,还非要坐在门槛,大庭广众的,现在被外人知道了吧!”侍卫头大哥训斥道。
有人弱弱地回道:“可是……您刚刚听得也很认真嘛……”
“我打死你个小兔崽子!还敢顶嘴!”
……
在去禀知梨蓉的路上碰见照顾梨骊的一位女弟子,被告知梨骊已经休息了后,裴腴只好打算明天再来一趟。
静静考虑片刻,裴腴决定到梨蓉处安慰一番这位母亲。
想来无论是梨骊还是楚知行出事,最不好受的人就是她了。
在裴腴将要离开的时候,梨蓉哑声问道:“我真的……害了骊骊吗?”
“但或许这对于您和她来讲是一次新的开始也说不定呢?”
梨蓉怔愣半晌,才对着早已经空荡荡的门口喃喃道:“是啊……”
可是她从来都是为了梨骊好,想让她成长得更快一点,早点挑起他们家的担子,所以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走错的呢?
良久,她的叹息随着院里的雨一同落下……
*
裴腴看着突如其来的雨有些无奈。
等雨停了再走吧,裴腴心想。
于是她自然地加入了侍卫大哥们的唠嗑群:“那楚知行真的没有受罚吗?梨骊也不介意吗?”
那位知情人:“没有受罚,他连面也没有露,小姐也只是将这件事告知了夫人而已。可能小姐心软了,毕竟他们两人算得上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呢。”
“楚知行真是你们夫人捡回来的?”
“不然诶,夫人就是因为这个才不舍得处罚他的,连小姐出面都没能把他怎么样。想想平时,夫人可是把他当亲生儿子一样对待的。”
沉默中,忽然有个畏畏缩缩的声音说,“那个……你们说楚师兄会不会因为点别的什么想干掉小姐啊?我就是说说我的猜测,你们别当真啊……”
此言一出,气氛沉寂了一瞬,大家对他的意有所指当然心知肚明。
“小姐在鄱阳最后一次和夫人为着沈良君大吵的时候,提了一嘴‘楚师兄父母双亡,家世清贫’,当时楚师兄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呢。我当时看见他脸都黑了,恐怖死了……”
“第一次没见楚师兄笑,真吓人。”他拍拍胸脯,心有余悸地说。
见他指得是这个,除裴腴外的众侍卫都赶忙“哈哈”地笑起来,不多时气氛又活跃起来。
然而众侍卫的话题越来越偏,她不好离开,只能听着,腿都蹲麻了。
裴腴深觉应该离开了,但是找不到一个巧妙的时机。
“裴宠宠,过来。”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裴腴立即转身。
是相无津,雨中伞下,长身玉立,看样子是来特地来接她的。
意识到这点后,裴腴心喜得顾不上自己新交的“卦友”就跑进了来人的伞下。
相无津眼睫垂落,眸中情绪不清,只是伸手拈了下她发间细密的雨珠子,而后微勾唇,“慢慢来嘛,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