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大哥说的没错,楚知行确实浑身是伤,脸上有几分不甘心。
上了药后,整张脸青青紫紫的,还有些瘆人。
“你们去看过我师父了?她怎么样?”
“楚师兄,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师父那边没事的。”旁边一个女弟子看不下去道。
楚知行似乎很虚弱,接连咳嗽几声:“你不知道,师父现在心里一定很难受……”
“你师父她问题不大,过一会应该就能想通了。”刚刚进门的裴腴接话说。
楚知行一愣:“谢谢你们开解我师父。”
他很快又急道:“你们快去救我师妹!我师妹不是消失了,而是被沈良君绑架了!”
见他快要咳出血来,裴腴忙道:“你先躺好,再把你师妹的情况告诉我们也不迟。”
楚知行随即吩咐刚刚的女弟子给两人拿来凳子:“我知道你们来要问什么,我师妹就拜托你们了。”
等两人落座后,他才急声道:“昨天一早我就带着人去寻师妹的下落。你们应该也知道了——其实在风月楼我是被人绑走了,那人修为高深在我之上,我甚至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后来我再次醒来时,挣扎了一番但没有作用,被那人蒙眼丢进了一个很诡异的地方。那里面周围居然有很多宫殿。”
“我还发现了师妹也在这里面,应该也是被绑来的。这处地方实在诡异,似乎是建来豢养一只鬼妖的。刚开始我和师妹联手手对付这只妖还绰绰有余,但是后来沈良君出现了。”
说到这里,楚知行有些咬牙切齿。
“其人歹毒至极。他竟然想让我和师妹自相残杀,说给我们机会,只要其中一人愿意留下来就放另一人离开。其实他一直守在外面,就算我们做出选择,他也会斩杀出来的人。我们没有和他谈判的筹码,只好听命于他,这样就算只是求得一人活命的生机也好。”
“我想留下来让师妹出去,但师妹说什么也不肯。师妹说她已经重伤,出去生机不大,然后……师妹似乎打破了什么边界,把我推了出来。我出来后在下山半路上果然见到了沈良君,我敌不过他,不过他好像更担心什么,急急地往上去了。我就摸着黑一路先寻到客栈了……之后的事你们也知道了。”
“你知道沈良君把你们绑到哪去了吗?是哪座山?”裴腴问。
楚知行摇摇头:“庐泉多山,我不是本地人,对这里的地形不熟。也就不知道当时的具体方位。”
裴腴看向一旁的相无津,相无津也摇摇头。楚知行给出的信息无异于大海捞针,他就算是本地人也真不知道。
裴腴眼光转回面前的楚知行,他身上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换,只脱下了外袍挂在一旁屏风上。
裴腴又去看屏风上血迹斑斑的白袍,她的目光掠过那些血迹和泥迹,突然在袍尾发现了一些异样的颜色——暗金郝红的颜料。
等辨清这抹颜色后,裴腴忽然就想起了昨日天桥初见沈良君时,他的衣尾处也有类似的星星点点的印记。
这颜料像是掉漆的佛像身上的,又在山上——如此推测沈良君应该是栖身在某座山上的庙里。
而当时沈良君的鞋底还有新旧不一的山泥,应该是刚绑完人回来不久。如此一切都对上了。
电石火光间,思路意外地清晰起来。
裴腴和相无津对视一眼,看来他们想到一块去了。
思通线索后,两人飞速出了福来客栈。
裴腴甩出“无绝”剑,一步踩上剑头,转身对相无津伸出手:“上来。”
相无津错愕地看着她,随即搭上裴腴的手,被拉上了剑。
无绝载着他们,在裴腴的操控下往城东天桥处飞去。
裴腴见他很惊讶的样子,又想起那天梨家弟子宁愿冒雨跑来也不御剑的情景便问:“你们……南方人不喜欢御剑飞行吗?在我们那,大家就连买个菜都要御剑的。”
相无津扶着她的肩膀站稳,语音隐隐带笑,“……我们这的人个个道风高尚,向来不愿意漏出自己裤衩给底下的人看的……久而久之也就没人随便御剑了,说不定待会底下的人见到了还会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你。”
相无津说得没错,南方的修士一个个傲然如梅,不约而同地觉得御剑在半空是一种很有辱形象的事情,故而他们坚决不做。
至于北方嘛……裴腴看了看前方目的地就要到了:“等解决完了这桩事情,我和你讲讲我们那的事,怎么样?”
相无津笑着点点头。
两人飞得奇快,底下的人倒没看见,不然他们又该感叹谁家的小公子如此“伤风败俗”了。
“到了。”
两人在天桥旁下了剑,周围有路过看见了的人见到他们,无不是神色怪异。
两人走上天桥。沈良君果然不在。
相无津走近那个买九连环的摊子:“大哥,那位买字画的小哥呢?怎么没来?我还想找他买幅画呢。”
摊主大哥满脸胡渣,是个糙汉子。见是昨天在自己这里玩九连环玩到飞起的那位小伙子,顿时眉开眼笑说:“小伙子,我看你不错。你说那家伙啊——今儿大伙都没看见他人,没事,你明天再来。他三天两头的才来一次,为人懒惰至极,正常得很。”
说着还拍拍了相无津的肩膀。
“那您知道他住在哪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