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摆了摆手,指缝间的大金戒指有些闪人。
裴腴转头去找相无津的踪影,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没看见他了。
她很快就找到了相无津。
相无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摸过去的,正和小平子一处,偷偷摸摸地不知道在计划什么。
周围的酒客熙熙攘攘,进进出出的人一拨接着一拨,满堂的酒香汗臭味、胭脂水粉味,很乱很杂,但裴腴的眼睛里只装着正背对着她捣鬼的某人。
真是奇怪,喜欢一个人话,无论他在干什么,裴腴都会下意识地追随他的脚步。
想永远停驻在他的目光里,不想只在背后。
心念一动,裴腴正要去相无津那,却被掌柜的话绊住。
“喜欢?”
裴腴看着眼里调侃意味浓重,八卦之魂燃烧的掌柜:……
见裴腴最终点了头,掌柜的了然一笑:“多加把劲,小姑娘,老话说得好,女追男隔层纱嘛。”
裴腴又点头,算是借掌柜的吉言了。
“不过,对付小津——急不得,要欲情故纵,你懂吧?”
欲情故纵,裴腴在心里念了念这几个字,应该……算是明白了一些吧。
不知道想到什么,裴腴拿出一吊钱交给掌柜的,“这是醒酒钱,如果相无津在贵酒楼喝得烂醉,还请多多照顾他一二,务必看好他。”
掌柜的捉狭地闪着眼睛,并没收钱,不过答应了她的要求。
“加油!你可以的!”
裴腴又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的,会努力的。
掌柜的见她胡乱点头,担心她还不明白,正要说话,相无津已经来了。
相无津有些不满:“怎么回事?裴宠宠,你老点头干什么。他说的话你就听,我说的话怎么不见你听半句?”
裴腴对这场突来的无妄之灾感到好笑,不回答他,起身往门外走去。
相无津在小平子那没讨着好,这下把气都撒在掌柜的的头上了:“你跟她说什么了,她怎么不跟我讲话了?!”
掌柜的懒得理他:“快点,当心你小师妹跑了,到时候你追都追不回来,哭不死你个臭小子!”
相无津也懒得理他,晃晃荡荡地溜向门口找“小师妹”去了。
相无津走后,小平子正好过来擦桌子。
“小平子,你过来我问你,刚刚和那臭小子谋划我什么呢?”
“哎呦,掌柜的,天地良心我可半点没这念头。刚刚相大爷要从我这兜壶酒喝,我都誓死不答应呢!”
“……”
“这个相无津,天天的就忙着惦记我这点酒了!”
*
相无津出来时,裴腴正伸出一只手去捧飘落的细雨滴。
“下雨了……”裴腴转过头对上他的眼睛笑说。
相无津看了她一会才若无其事地转向街上。确实下起雨来了,街上的人都忙着避雨,对面的街铺在收东西。
而有客来酒楼摆出去迎宾的两盆金桔的枝果被打得一点一点,看起来怪可怜的。
庐泉的雨总是一阵是一阵,没个头,没个尾。
裴腴收回手:“你刚刚和小平子在说什么?”
相无津摆摆脑袋:“男人之间的秘密罢了,你不要掺合。”
裴腴看他一眼,不说话了。
“你呢,掌柜的和你说了什么?”相无津凑过来问。
裴腴:一报还一报,她也不会讲的。
没得到答案,他也不在意:“沈良君是怎么一回事?”
裴腴把刚才知道的告诉了他。
相无津思索了一会:“那我们等下是接着找楚知行,还是去找这个沈良君?”
半晌,裴腴轻道:“沈良君吧,我想先见见这位。”
相无津点头,没有异议。
与此同时楼檐落下一滴水珠砸进小水洼中,雨停了。
以防万一,相无津还是跑回里面要了一把伞。
循着掌柜的给出的方向,两人果然看见了不远处天桥上摆摊的众人,一时之间还找不出沈良君来。
走上前了,裴腴才发现这里还挺好玩的。这些人卖的东西都千奇百怪,花样不穷的。
有卖小吃的,有卖手织品的,有卖九连环的,有卖首饰的杂七杂八,路过的人就算不买,也图个新鲜看着好玩。
裴腴扯了扯相无津的袖子,示意他看向某处。
相无津的眼睛只好从一众小玩意中恋恋不舍地抽出来,看向那处。
据说此时舞剑喷火,胸口碎大石的还没来,不然他们立在是无法清楚地看见那头的。
在天桥那头的尾巴口,有个穿着洗得发白的长袍的俊秀青年,姿态漫不经心,在卖字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