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事,当然有事,还是大事。
颜祈一掌拍得办公桌震响:“我们家是要破产了吗?你送她那么小一枚钻戒,妈去年不是在苏富比拍了一颗蓝钻?”
“她才多大,你就要和她结婚。”
“她失踪了你为什么不知道,你根本就不爱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人通知过颜祈,导致他对夏桉已经订婚这件事情有诸多不满,才在这里如炮连珠似的质问颜淙。
颜祈心里有一种怪异的情绪,他觉得颜淙在截胡他的劳动成果。
颜淙根本就不了解夏桉那个娇气包,她最喜欢那种闪闪亮亮的东西,怎么可能愿意结婚就要一颗那么小的石头,更何况这一点也不符合颜家的资产,颜淙为什么不选颗大的,夏桉又不是要天上的星星。
还有他凭什么和夏桉订婚,夏桉可是他养大的,他那样没有情趣、不假辞色、脑子里只有工作的人,夏桉嫁给他跟嫁给机器人有什么区别。
他知道夏桉小时候有多么难带吗?特别是刚到颜家的那段时间,家里只有他们两个,夏桉爱哭挑食,瘦的跟个小猫似的,从小跟在她身边的保姆只会像祥林嫂一样天天四处诉苦,是他承担了一切,反正大家都说夏桉是颜家的童养媳,他照顾和纠正夏桉都是应该的。
没有人想要一个爱哭包作为自己的妻子,颜祈对自己的未来很有规划,他希望夏桉达到应有的水准,有时候不免也会严格一点,但总体来说,颜祈觉得自己其实已经对夏桉很宽容了,要求一再降低。
他费了那么多心思加倍用心照顾,但夏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性格变得越来越不讨人喜欢,按照颜祈的视角来说,就是夏桉长成了一个很无聊的人。
一个和颜淙差不多的假人。
她没有如期按照颜祈的预想开出那些漂亮的花苞,而是变成了一根根扎人的小刺。
但这很难说没有颜淙的问题,毕竟颜淙少年老成,专断古板,行峻言厉,可他又总是很宽容,在这种两极分化的教育下,夏桉很可能因为屈服颜淙的威严而选择错误的道路。
夏桉自从分开读书后也不怎么喜欢联系人了,颜祈一开始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夏桉总黏着他确实不太好,他们都长大了,也应该要适当保持一点距离,虽然他们的娃娃亲大家都心照不宣,但这毕竟是长大之后的事情。
结果有天突然就被颜淙横插一脚。
被拍到约会照片的前几天他还给夏桉去了电话,她甚至没有表现出一点异常就和颜淙订了婚,对自己视而不见。
这不是颜淙的问题是什么?
颜祈也看不上颜淙,他觉得颜淙年纪大,从小爱装小大人,长大变成老古董,属于老牛吃嫩草。
虽然颜淙看着明面上皮相尚可,一副老成持重、不可一世的模样,可男人能有几个花期,他工作那么拼命,指不定三十不到就要秃,身体某些方面的机能也可能会不太行,那夏桉要怎么办,她那个时候才二十三岁,却要面对这么一个老男人。
颜淙对于颜祈的呛声责问未表露只言片语,他不想和颜祈争论,也不觉得自己需要跟这个弟弟解释他的所作所为,让助理把颜祈‘请’了出去。
颜淙捏捏眉心拨通夏桉的电话,对面隔了几秒挂断,随后发来一段视频和消息回复。
「在外面,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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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祈觉得颜淙并没有把夏桉失踪这件事放在心上,他来回放大缩小反复查看夏桉昨天在社交平台上发布的海上风景照,上面配文说她出海了。
尽管图片上只有一片汪洋大海,但颜祈还是通过蛛丝马迹找到了那艘环球航线的邮轮,全程耗时要136天,等夏桉回来已经是冬天了。
颜祈对自己的猜想没有任何怀疑,这一切都来的太过于凑巧,夏桉一直用海上信号问题拒绝他的来电,邮轮可以中途休整时上船,颜祈没有自己去,找了其他人去邮轮上确认夏桉的安全。
他留在了江洲市,始终认为这才是夏桉最后失踪的地方,几经波折,颜祈几乎快把整个江洲市翻遍,终于在几天前得到了蓝月岛的线索。
江洲市港口没有人知道这个不出名的海岛,卫星地图上丁岛散落大多没有名字,他又多方打听才得知一个离蓝月岛最近的小渔村,颜祈当天驱车赶到那里。
他没想到江洲市附近还有这种落后贫瘠的地方,灰扑扑被海风侵蚀的旧楼,五颜六色的渔船几乎堆满港口,暖风里弥漫着难闻的海腥味,几个皮肤黝黑的渔民不知道挑着什么东西从他身边经过,颜祈听不懂他们的方言,来来回回转悠了好几圈也没打听到蓝月岛的位置。
“小兄弟要去蓝月岛?”一个穿着深蓝色POLO衫的中年男人突然凑了上来,满脸殷勤,“可以租我们家的渔船,很便宜的。”
颜祈被他身上那股汗味熏得鼻子疼,后退一步憋住呼吸,不怎么相信:“你知道蓝月岛?”
男人哼笑:“我怎么不知道,我就住那?”
颜祈:“多少钱?”
男人不动声色打量了他一眼,伸手比了个八。
颜祈毕竟还年轻,碰上真正的老滑头心里那点嫌弃的小心思就跟摆在脸上似的,男人又紧忙道:“你别看这里船多,可他们现在都不出海,去蓝月岛就我这一条船,不信你问问,实在不行你先去我那船看看,保证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