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余拓递来的温水,余翌脑子继续陷入混沌,漫不经心“哦”了一声,仰头喝水。
看他疲惫神色,许是在这里守了一整夜,身上熨帖妥当的昂贵西服此刻变得皱巴巴,他嘱咐赵阿姨上餐,转过身对余翌说:“吃点东西会好很多,爸去冲个澡。”
“好。”
饭餐香味飘来,他心里依旧挂念着要给展音带便当,手机电量呈现红色,仅剩余五度电,径直点进微信往下滑,陈尤北给他发来消息。
陈尤北:翌哥,你和音姐咋都请假了啊。
余翌回他:发烧。
应该是下课时间,陈尤北在玩手机:啊?音姐也发烧了吗??她现在还没来。
没去学校,是感冒了吗?余翌不禁开始担心她——分明自己还难受着。
陈尤北:我忘了音姐把你拉黑了……
打字:帮我问问她情况。
对方回:保证完成任务。
叹一口气:谢。
手臂无力地垂下,手机从手中掉落,深呼吸两个来回后将身上暖和的被子掀开,坐到餐桌前拿起筷子,没有一丝胃口。
强迫自己喝下一碗汤,温热从口腔一直流淌至胃部,这种感觉很治愈舒坦。他感觉好了很多,等手机电量到百分之二十,他拿起发消息。
消息是发给冬茉的,他要知道密码才能进入那栋单元楼,尽管这样似乎有些无礼。
让司机送到展音小区楼下,站到那栋楼外,冬茉还是没有回消息。手指不停抠着手机边框,显得十分焦躁。
抬头望向熟悉的六楼时,底下的自动门开了,出来一个女生,那女生是平时经常和展音结伴回家的那个,余翌一眼便认出来了,连忙跨着长腿大步上前,将人拦下。
卓悦早就看见他了,看他那第一眼就毫不犹豫扭头走掉,花心大萝卜,他在她这里的印象分算是彻底归零。
但是余翌几步上前挡在她身前,卓悦嘴一抿,眉一皱,十分没耐心地说:“干什么?不要告诉我你来找展音,你现在包括以后都没资格说喜欢她。”
“具体的我已经解释过了,是误会……拜托了,能告诉我怎么上去吗?”他的语气十分诚恳。
“你说是误会就是误会?我咋这么不信呢。”她假装不经意瞟了眼余翌耳垂,果然什么都没了,空空的。
余翌眼球一转,露出邪笑,暴露出一种不想多费口舌的态度,“我只是不想麻烦物业而已。”
“啊?”卓悦一开始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几秒后就算再迟钝的大脑也反应过来了——他可以进大门,意味着他也有办法上去。
再看余翌,他脸上的神色已经变了,从刚才的请求变为冷清,但面上依旧浮着一层淡淡的忧伤。他转身离开,眼神四处搜寻,拿起手机又放下。
“你这是擅闯民宅!”卓悦气急了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余翌只是停下脚步微微侧脸问:“帮不帮我?”
那下颚线真是可以当刀使,微卷发丝遮住他深邃凌冽的眉眼,冷风依旧吹,但没眼前人周身所散发的寒气令人瑟缩。卓悦拢了两下外套绕过他,再走近一点和他对视,“说一下你的目的,我会考虑。”
“我来求和。”
四个字直直闯入耳朵,刺激神经,没料到傲气如余翌也会有如此下位的模样,或许,他在面对关于展音的一切事情时就该是这样,这就是喜欢吗?多难得。
卓悦居然从他眼神里读出了真诚二字,又联想了一下他在论坛上发的那段话,点了两下头表示满意,然后她二话不说用指纹解了单元门锁,再进去时告诉了他通往展音所住楼层的密码。
“提醒你一句,这或许是你唯一的机会。别说是我告诉你的。”
“谢了,”进电梯前他说:“是我擅闯民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