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栋楼是一梯一户,余翌可不是道德感很强的人,只要不是违法犯罪,他可以有无数手段,但前提是,得是那个人能接受的手段。
很快电梯在六楼停下,随着“叮铃”一声轻响,电梯门缓缓打开,柔和的橙暖色灯光打在贴有“囍”字的墙面上,看上去贴了已经很长时间。
转过弯去,站在门口踌躇了好一会儿,思考了半天,最后轻轻按下门铃。
展音确实感冒了,因为那天下午游泳又站着吹了会儿凉风,但不严重,加上确实心情烂成狗屎不想去学校,就请假在家休息了——说是休息,其实一整天都在捣鼓相机,还在思考要不要再请一天假出去拍景。
听到门铃声她马上去开门,知道她家密码的就那么几个,都是十分熟悉的人,没有避讳,穿着毛绒睡衣就去了,腮帮子鼓起像松鼠,嚼着几颗葡萄。
“来了。”
展音打开门看清来人面孔时,嘴上笑容一僵瞬间消失,瞳孔地震,反应极快地关门,在门即将关拢时,被抵进来的一只手阻隔了。
甚至被门狠狠压了,他也不后缩,很强硬地阻止展音关门。
僵持了十秒钟左右,展音干脆利落地放手了,快速嚼完嘴里的葡萄,偏了一下头,“嗯?”
屋内暖气很足,展音眼里还氤氲着雾气,脸蛋有些红,发丝有些凌乱,小V脸一直处于崩着的状态,整个人状态好得不像是生病的样子,余翌暗自放下心。
“听说你生病了,我来看看你。”犹豫了半天,余翌才笨拙地吐出这样一句话,但是来看望怎么什么东西都不准备?这不合理,他极其后悔地想要收回这句话重新组织语言。
——但一到他面前脑子就宕机般坏掉。
“嗯。”这个字的意思有很多,此刻的意思就是“看完了吧?那你可以走了别浪费我时间。”但是转头走的时候被强有力的手拉住手腕,背后传来近乎哀求的声音,“别走好吗。”
“耽误你一点时间,可以听我的解释吗?”
被拉得很不舒服,展音动了几下没挣脱出来,于是转身和他面对面,口气一点都不好,甚至有些怒火,她瞪着他,“解释啊。”
身体里无端涌出一种叫做怯懦的东西,余翌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只是现在不能让她走,必须让她听他讲,不然就像卓悦说的以后恐怕都没机会了。
“我喜欢你。”
“我从来没送过那个人什么东西,他们说的情侣耳钉也是假的,我以为那个是你送的我就戴着了,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我保证我发誓我不是三心二意的人。”
说着他还真举起三根手指靠在太阳穴附近,一副很真诚的倔强样。能从这样硬的人嘴里吐出这样软的话,属实不容易,但对象可是展音诶,这样就说得通了。
手依旧被紧紧抓着,但展音不动了,她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哽咽,感觉他下一秒就要哭了,但他死死憋着,毕竟是傲气的男生,还是要面子的。
“所以。”
余翌盯着他握住的她的手腕,不敢继续下去,仿佛只能这样。就好像听见她这似问非问的两个字,渴求她能多说一点,哪怕是辱骂他的也好,但她什么都不做,不喜不怒。
“所以你能相信我吗?”
“我相信你说的话。”
“你不相信我吗?”
这句提问让展音沉默了,她一直看他,看他深深的眼窝和线条锋利如刀切般的五官,视线再转回他眼睛,仿佛要将他看透,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对视。
“那,以后你还会吃我做的便当吗?”
展音用力扯出手将衣领里面的头发捋出来顺好,灼热的目光紧紧落在他脸上,“你还想给谁做?”
然后余翌就突然地垂头笑了,一直到司机提醒他“少爷,到家了”他的脸上还挂着笑容,其实还有一个令他兴奋的点——展音没有将那枚蓝宝石戒指还给他。
就请了一天假,手机里的对话框冒出了很多数值很高的红点,展音百无聊赖地翻看着。
白一翮:学姐,你今天没来学校,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白一翮:担心JPG.
白一翮:需要我帮忙吗学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