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天的早晨,不等被窗帘遮住的阳光叫醒在床上相拥而眠的两个人,生缔放在一旁的通讯器便发出响铃惊扰了他们。
生缔率先清醒过来,盯着昏暗的天花板,有些恍惚地就想起身,却被一只手臂压住了身形。
“你别走……再睡一会……”生透枕在他肩头迷迷糊糊嘟喃道。
他最近实在太累,从在琼楼苏醒后,就没有一天睡过好觉,这会难得有生缔在身旁,怎么可能不偷偷懒?
生缔闻言克制住想起身的行为,又躺了回去,顺便帮生透盖好露出的手臂,免得对方身子又莫名其妙凉了。
他这会已经醒了,想再睡着就比较困难了。可为了让生透睡得开心,他躺回去也没什么关系。再说,他今早既不用去服侍乔衮,又不用去见那个死变态,怎么能不多陪陪生透呢?
生缔安静地陪在爱人身旁,一边心里默数着最晚起床的间,一边漫不经心地玩着生透的短发。
从昨天见到生透后,他就发现生透的发型不属于设计图上的任何一款,虽然他不免有些难过,但到底也知道,这是生透向他赌气也是在警告他的结果——
不要妄想控制他,哪怕是最亲密的人也不行。
生透明明之前还在顾及着自身的言行,害怕做得太过而想要收敛,可现在即便是面对他,生透都毫不收敛。
他是应该高兴呢?还是难过呢?
当然是高兴,一点难过都没有。
生缔情不自禁地吻上其头发,轻笑了一声。
如果生透真的按照他的想法走,他才应该担心。
他想要的从始至终都是对方的爱意……还有不顾一切的勇气。
他并不希望生透因为喜欢他而丢掉了勇气,要是真这样,那丢失的就远远不止这些,还有两个人的爱……与一条本就没有希望的生命。
生缔盘算着时间,收敛思绪,轻声道:“生透,快点醒醒,时间快到了……”
“……”生透不答,躺在床上装死。
“生透……”他还欲出声,结果被对方给了一巴掌,捂住了他的嘴,继续缩在他怀里睡。
生缔幽幽叹息,无奈地把对方的手拿开,半撑着身体,盯着睡着的生透,拿自己的长发扫了扫对方的鼻间。
生透皱了皱眉,挥开了头发,嘟囔了句:“别闹……”
见状,生缔轻笑了声,丢走自己的头发,淡淡听着外面传来的匆忙的脚步声,微微挑起生透的下巴,靠近对方的唇……
生透刹那间就醒了,还睁大了眼睛。
早安吻呢,怎么能不醒。
生缔见他醒了便想离开,可生透欲求不满地勾上了他的脖子,硬逼他将吻持续下去。
两人亲得过于投入,甚至都没有听见开门声。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一个熟悉的声音飘进生透的耳里,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来人不是米蒂,而是易奘。可他却没什么功夫停下来,继续忘情地……
没得逞,他被生缔推开了。
生缔望了眼表情越来越臭的易奘,对略有不满的生透摇了摇头。随后顶着易奘想杀人的目光,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率先下床向易奘行了个礼,再把生透的衣服给他塞进被窝,步伐轻快地进了房间里的隔间更衣。
“解释一下?”易奘勉强收敛了想弄死生缔的视线,望着床上拢着被子懒洋洋躺着的生透,冷声道。
他早就做好了收好帽子的准备,但没有想过生透会行动的这么快。这才多久?昨天在车上还那么生气,这会又好上了?真是白瞎了他一大清早为其找生缔的热情!
“有什么可解释的?”生透勉强赏了易奘一个眼神,见其今日竟然破天荒地没穿黑色而是穿了一身灰白加墨点的西装,有些愣住,但他很快就回神嘲讽道,“你说过你不会介意的。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再说,也是你答应好的让他早上陪我。”
“现在一切都很完美……易奘,你是不是该回避一下?毕竟当初的约定里,可没提到你要来观赏我们这一条。”
生透说完,亦从床上起身。他身上的服饰并不合身,要大了许多,完美遮住了他的上半身不说,更是漫过了他部分腿,强行把一件衬衫穿成了睡裙。
易奘冷冷地扫过对方的衣服,不用多说他都明白那衣服是生缔的,只是……生透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生透半扶着隔间的门,斜眼睨着易奘,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你还不走吗?”
“算了,你要看就看吧。”生透半推开了门,藏好里面的生缔,警惕又无所谓道,“我又不是诚心想赶你,只是怕你受不住——”
“咔!”门被猛地关上,独留易奘一个人对着那隔间,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后,他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就那么淡定地看着隔间门上的两个身影交叠在一起,不由得嗤笑一声。
他还以为是什么事呢。
易奘移开视线,望着被拉上窗帘的窗户,面上波澜不惊。不过就是这点小把戏……不仅告诉他,对方所属于谁,还向他嘚瑟一下,报一下他在车上戏耍对方的仇。
至于吗?
易奘烦躁地擦过了自己的唇,又盯上了隔间露出的身影。那边这会儿故意传出了声音以及……他像是被刺到一样,不得不收回了视线,脑子里尽是生透故意让他看见腿的一幕,心里全是火。
生透自己胡闹也就算了,生缔也要跟着一起胡闹。他就不相信生缔看见对方的着装,心里不偷偷埋怨!
就生缔心里那些盘算,真当他不知道吗!!而且,他不过就是在车上说了两句生缔不喜欢那个小崽子的话,就惹得生透动手打他……现在有了亲密举动,难道就能证明对方的心意了吗?
想都别想。
亲密,只是亲密,它和感情那是两码事。更别说生缔自己还有缺陷,他才不会相信生透能轻而易举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再说,就这点亲密的程度……生透想气走他,还差得远了!
易奘放弃似的躺在了椅子上,翘着腿,闭眼不在意那边的状况。可他越不想在意就越在意这件事,眼前也逐渐浮现生透那双腿,还有其那戏谑的笑容……
他自认对生透没什么别的感觉,最多也只是欣赏,还有一种……想逗对方玩,再试探对方感情的感觉……当然这并不能够代表些什么,与生透的情人关系,也不过是用来忽悠王以及对后续事情有利而做出的决定。
不是生透,也会有别人,比如说那个江盈。
但现在,他在干什么?如果真的没有什么感觉,干嘛要欲盖弥彰地闭上眼?为什么身体……明明他见过不少这样的画面,有时甚至还能凑热闹地进去起哄,可他这时,为什么那么想跑出这间房子?
他想不通,也没时间想通。那边的动静似是更大了些,像是猜到了他的反应而临时调整的举动,给他再下一剂猛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