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就折腾到了后半夜。两人冲洗完毕后,生透正懒洋洋地靠在爱人身上玩弄着对方已经拼好了的手臂,有些困顿又有些担忧。
他睨了眼放在桌旁的那个从生缔身上掉出的特殊零件,又晃了晃生缔松动的手臂:“那个零件虽说有不小的负面影响,但有它终究比没有要好。不然,就以你手臂现在的情况来看,怕是用不了太大的劲,就能散掉。如果,有什么东西能代替就好了……”
可惜,他从琼楼三楼拿来的零件已经尽数用完了,不然肯定能给生缔找新的。
“要是能找乔衮,向他讨要……不,他恐怕不会同意的吧?”生缔半靠在床上,一手轻抚生透的头发,一手拿起了那个特殊零件查看,末了不禁哂然一笑,“乔衮他……可真是看得起我,这样的零件也能对我拿的出手。”
“怎么了?”生透开始听要零件,还在盘算着如何向乔衮开口,这会听生缔提起乔衮,话里还隐藏着乔衮暗算他们的意思,让他不禁眉头一皱,困意也消散了些。
他与乔衮本就有隔阂,这会儿乔衮疑似要算计他们,他也不会意外。他活的这些日子里,乔衮除了刚醒的那一天外,其他时候并没有太给他使绊子,甚至还真的愿意把三楼的零件给他,这让他对乔衮改观不小。
只是现在看来,生缔的异样和乔衮脱不开关系,或许他还是不要掉以轻心比较好。那可是乔衮,拆了他无数次的乔衮,能有什么好心?只怪他太天真,真的以为对方转了性子。
生透撑起身,小心地从爱人的手中拿走了那枚零件,眯了眯眼睛:“它的材料……似乎与平常玩具用的材料有所不符?”
“这东西……更像是外边引进的产物,不像是国内的东西。”
他说完,又靠回了生缔身上,把玩着零件看了一圈,最后在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看到了一行小字。
“这是什么?”生透诧异道,拿给爱人看。他已经将这个地方的文字学得差不多了,但这零件上的字用的是一种他看不懂的符号。
生缔接过一看,不一会便道出了那行字的意思:“「献给沙绮的赠礼——您忠实的奴仆」。”
“沙绮是谁?”生透隐隐约约觉得在哪听过,但又实在想不起来。
“伯玦欧斯克瑞斯神祇的本名,只是现在很少有人知道了,一般只会称她为神祇,与波洛特瑞尔特女神区分。除此外,神祇还是帝国教会的信仰对象。”生缔解释道,将零件放在了一边,悠闲地把玩生透的手指。
“帝国教会不应该信仰女神吗?”生透回忆起那个浑身纯白却没有面容的女神,再想想当时民众的态度,觉得有些怪异,“为什么信仰的是神祇?”
“其实,若是没有十年前的那场政变,说不定现在帝国信仰的还会是神祇……”
生缔埋进对方的颈窝,深呼吸了一口气后,满意地看着对方脖间别样的色彩以及对方向他投来的嗔怒神情,低笑了声继续道:“只是政变偏偏发生了,还打赢了。其实按理来说,不管怎么样新王都不会得罪教会,甚至还会拉拢教会……但,教会不识趣,因王的来位不正,死活也不愿意向王妥协,还越闹越大……”
“但他们还没打起来,边陲就传来了邻国侵略的消息。那时,教会的规模还挺大,而帝国刚政变还没恢复过来,急需要兵力与金钱……帝国便再次向教会抛了橄榄枝……教会是个傲的,没理,还是跟帝国对着来,甚至还拉拢邻国,做出对帝国不利的事情……”
“战争刚开始,战斗机械势不可挡,连攻边陲八城,再打下八城就要触碰到商业区,商业区过了,就是帝都……大家都认为帝国要完了,可谁都没有凭空出现了个专治邻国战斗机械的刀疤男东容……更没有人想到,帝国又有了个易奘乔衮……”
“邻国就这么败了,教会也逃不掉。帝国后来为了收拾教会,改信仰不算出名的女神,来牵制教会……”生缔话音一顿,观察了一下生透的表现,见其虽困倦但还在硬听,迟疑道,“要不……以后再讲?先睡觉?”
“我听说……你昨晚上一夜没睡?”
生透顿时来精神了,爬起来望着爱人,坚定道:“没有!我睡了!”虽然是在车上,还是和易奘一起。
“你打哪听的?”生透有点紧张地反握住其手掌。知道他没睡的,不过只有易奘。他可没忘了易奘手上还有他的照片以及……他与易奘已经确定了的关系……虽说是被迫的,但他还是有点心虚。
“……陶玖送信的时候,看到了你的状态不对。来到桂金宫时,又觉得你跟易奘的举止……在宫里遇到了我,怕你出事,特意跟我说的。”生缔将对方的心虚收入眼底,轻拍着生透的手,将其抱得更紧一些,担心道,“你是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吗?”
“……我和他的关系确定了。”生透想了许久,还是选择了坦白,随后不管生缔是不是抱紧了他都一个劲地往对方怀里缩,不安道,“生缔!你不能生气——好吧,还是可以气一气的……”
“但你不能丢下我!不能和我分开!更不能不喜欢我!现在不仅仅是抱过了摸过了的关系了,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
“你逃不掉了,我也逃不掉了!”生透一股脑把能说的都说了出来,光凭这些还觉得不够,甚至要拿旁边浴室里黏糊的衣服床单来证明他们的关系。
好在生缔及时发现了他的想法,没让他真的再把那些东西再带上床。只是这样,生透也没有放弃寻找别的证明,一会拿自己的手让生缔闻,一会又自己去嗅生缔的脖间啜上两口,证明彼此身上都是对方的气息后,才在生缔的安抚与保证下罢休,乖乖躺着。
“你不用那么激动的……”生缔整理着床上的被子,体贴地为他盖好后,笑着说,“我自己都没有好到哪里去,怎么会生你的气……”
“只是,我明明记得……你与易奘的档案,并没有记上情人关系啊?”
“怎么会!”生透猛地撑起了身,不顾被子滑落,迷茫道,“我亲眼看到的啊?上面写着是情人啊?这也有假?”
生缔摇摇头,帮他重新盖好被子,解释道:“一般不会有假。只是……你当时用的什么东西看的?”
“手串……”生透毫不犹豫道,随后睁大双眼,“手串出了问题?可它不是在我手上?”难道易奘还能隔空控制?
“易奘是手串第一控制人。”生缔耐心地解释道,“你吸食了他的血……算是第二控制人。只要易奘愿意,他随时可以越过你,并悄悄动些手脚。”
生透闻言垂下头,想着明日宫宴,心下有些担心。若是这样,到时候玩具们岂不是又要陷入危险了吗?
易奘分明是随时翻脸不认人的模样,哪怕说了会帮他们,但到最后,或许还是要依靠他们自己。
他还以为自己能玩得过这群人,没想到到底还是令他们陷入了危险且毫无援助。
这样看来,那即将在宫宴上发生的事,会不会如常安巷……
生透眼前再次浮现那尸横遍野的一幕幕,不禁拧了拧眉头并哆嗦了一下,觉得寒意再次找上了他。
“不过……你现在不用那么担心。”生缔似是知晓他的担忧,安抚似的抱紧他,试图暖回其冰凉的身躯,“乔衮明日就会向王报告那个在模拟系统里暗中帮助我们的人的信息,让其更加名正言顺地在模拟系统中工作……有他在,易奘再想动手,怕是要难上不少。你可以放心用手串。”
生透一想,觉得是这么个理。他早就把那天晚上找乔衮的原因告诉了生缔,现在生缔提了,他也不会觉得奇怪。只是,他对于那个人,心里到底是不舒服的。
无论如何,都是那个人把他引到的柜子里,还让他看到了生缔的窘迫……说对那人没有一点点怨恨,是不可能的。不过好在,也就那么一点点而已,他到底是要顾念着对方的能力,维持住彼此的情感。
再说,那人应该对现在的他充满了愧疚吧?
当那人对他说那句“对不起”时,就应该知道要欠他一辈子,也要被他拿捏一辈子,就算他过分一些,对方又怎么敢对他有怨言呢?
虽然,这样很过分就是了。
“奇怪……”生缔疑惑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注意力。只见生缔正拿着通讯器,看着上边他与易奘的档案,情人那一栏上赫然是对方的名字,注册时间就在今天晚上。
想要成为真正的情人关系,少不了一些亲密的凭证,最低限度也就是亲吻——
生缔立刻关闭了通讯器,丢在了一旁,装作无事发生一样想转移话题,只是生透却忍不住了。
“难怪……”生透咬牙切齿道,“难怪他在车上硬要和我打架……原来是在图这一茬!!”
他在看到那注册时间后,立马就认出这时间是照片拍完的不久后。在车上,他靠近易奘只不过是装装样子……现在看来,就算他不装,易奘也绝不会让他轻易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