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辜负啊。”乔衮不等生缔反应,便拉走了生透。只是走的并不是大路,而是乔衮偷偷摸摸开辟的小路。
生缔望着乔衮的背影,冷笑了一声。乔衮当然不敢走大路,毕竟走大路,会被玩具跟上。
而这时,生透扭过头,朝生缔看来,神情中还有些不舍。
生缔的冷笑瞬间化成温柔又无奈的笑,嘴唇微动:
明天见。
生透愣了一下,自己也跟着动了动嘴才反应过来生缔说了什么,欣喜地也动了动嘴:
不准再推迟!
还故作了个凶狠的表情。可惜不仅没让生缔被吓住,还把生缔逗得笑出了声。
这笑声自然被乔衮听到了。他头一偏,先是瞪了生缔一眼,随后又扯了生透一把。
生透一个晃神,差点摔跤。他站稳后,毫不掩饰地对乔衮表达不满,拉着乔衮的手,二话不说就跑了起来。
乔衮不是想扯吗?那他让乔衮扯个够!
乔衮是跑爽了,生透更是跑爽了。可惜,纵使他在得罪了乔衮后,对乔衮百般“安慰”,乔衮也没有放过他,还是给了他惩罚。
生透怅然地看了眼周围熟悉的书桌,熟悉的柜子,还有对面熟悉的金丝笼,撑着脑袋拿着笔,幽幽叹了口气。
他真是跟这个房间犯冲,兜兜转转又回到这里了。
估摸着这也是乔衮故意的,就是让他想起在这里发生的种种不好的事情,好恐吓他,让他乖乖听话。
只是乔衮也不想想自己,如果乔衮能约束一下自身行为,他至于每次都蹬鼻子上脸吗?
虽然……乔衮就算约束了,生透也会想欺负他。在被拆卸的那段日子,只有欺负乔衮,才能让他活下去,才能让他有去找生缔的可能性。
生透收回思绪,瞥了眼桌上摆放着的纸还有一旁堆成小山高的书籍,更加唉声叹气起来。
这些都是规矩类的书籍,是他最讨厌看的书,他当初宁愿偷偷摸摸看禁书,也不愿赏这些书一个目光。可现在,乔衮偏偏让他抄,不仅让他抄得字迹工整,更是让他后天早晨必须抄完。
乔衮没有提不抄完的后果,不过,想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还是不要冒犯才好。生透无聊地坐直身体提起笔,开始漫长的抄录,抄着抄着就觉得昏昏欲睡起来。他并没有刻意控制让自己别睡,反倒一头栽倒在桌上呼呼大睡起来。
休息了才有精神继续抄不是吗?而且……他已经很累了。
闭上双眼,浮在生透眼前的,就是今日的点点滴滴,紧接而来的,是五味杂陈的心境。
三日后就是公主宫宴,要前往帝都参加。按宫觞的话来说,如果真的他赢了江盈,他也会参加宫宴。去了宫宴,不比在琼楼,不是人人都似乔衮那样纵着他。
到时,就算他再不想收敛性情,也不得不收敛。今日,他已经看到了不收敛的后果,不仅他被易奘戏耍,就连生缔也无法逃脱。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只是生缔……生透吸了吸鼻子,让眼泪别流。恐怕当初刚刚上完军事课时,生缔对于易奘举止的无动于衷,也是对他的保护吧?
生透烦躁地睁开双眼,瞪了眼桌上的纸,不甘心地拿起笔继续抄写起来。他不想抄也得抄,懂了这些才能不让生缔受伤。
这般想着,生透的心慢慢平复下来,神情柔和又苦恼,有了些生缔平日里的感觉。
他自身的变化,自己怎会不知?可生透高兴,这样即使生缔不在,他也能感到生缔在他身边,他就不会那么烦了。
随着时间推移,生透抄得越来越熟练,速度也越来越快,不知不觉就完成了大半抄写。他愣愣地看着这些在桌子另一边堆成小山的抄写纸,心下恍然。
恐怕乔衮也是知道玩具做事的速度比常人快,才敢放心让他抄这些书。如果生透足够用心,这些书籍,甚至费不了他多少时间。
只是乔衮的好心并没有让生透开心,更让他闷闷不乐。这一丝丝心境的改变,就让生透察觉自身上那股属于生缔的气质慢慢消失,让本就难过的他更加伤心。他似乎不论做什么,都留不住生缔。
心乱了,再看书籍,也看不进去。生透丢开了笔,索性不抄了,开始思念生缔。这一想,外边就传来了一阵乐声。
生透猛然坐起,震惊地望向门口。他记得这乐声,它来自于小缪,更来自于小缪珍爱的音乐盒,而音乐盒来自于生缔。
生透毫不犹豫地来到门前,门没有锁,很轻易便被他打开,入眼一片漆黑。他一怔,这才明白天已经很晚了,而乔衮并没有开灯。
他虽然在二楼呆了有一段时间,却不知二楼的全部构造,也并不常出去,特别是夜里。他和生缔就是在夜里到的秦城旅馆,而生缔更是在夜里与他长别。他对于夜晚与黑暗有着深深的恐惧。
生透停在门口,望着眼前无穷无尽的黑暗,呆立了许久才踏入黑暗。在他的心里,没什么比生缔更重要。
生透在二楼飞奔着寻找,一时也不知道是恐惧多一些,还是对生缔的思念多一些。当他终于找到拥有乐声的房间,看到顶着月光摸黑弹琴的人时,他心里才堪堪流露出一丝喜悦。
可看清乐声的主人时,生透的喜悦瞬间变成了失望。
“怎么是你!”
“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