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芮落地海城，发现下了雪。

她印象里，海城很少下雪，除了零几年的时候下过一场大雪，再然后就是五年前，匆匆下过一场，第二天就消融殆尽。

她裹紧外套，上了车。

“芮芮！我好想你！”来接她的是好友苏安与，两人快三年没见，“要不是我在开车，我一定抱住你亲一口！”

苏安与是和她完全相反的性格，活泼社牛，温芮的性格就和她的姓一样，温吞慢热，交好的朋友很少，苏安与就是之一。

“芮芮，我叫了保洁在打扫你家，你先去我家，我们打火锅！”苏安与很激动，“你都不知道，我这段时间减肥，早就馋这一口了，借着你回来，必须好好搓一顿！”

“好。”温芮笑笑。她心里其实很兴奋，面上却总是一副淡然的模样。

她看向窗外。

“这样的天气确实适合煮火锅。”

温芮在东京孤单惯了，除了偶尔几次同学邀请，便没吃过火锅，天气冷了买碗关东煮，热乎乎地吃完就算是对得起冬天。

“对呀，我都好久没见着雪了，上次还是去日本找你玩儿那次，我俩在小樽，那里下雪太美了，我回来戒断了足足一个月。海城永远看不到那么美的雪景。”

她们俩人都喜欢看《情书》，上大学时就钻一个被窝里看了好几遍，那时苏安与就念叨着，一定要和男朋友去一次小樽。

“为什么不是和我去？”温芮问。

“你肯定要和徐昼去呀！我才不当电灯泡。”

好久没提起这个名字，两人也只是笑笑，谁也没放在心上。

“一晃都多少年了。”苏安与感叹。

“对啊，你最后还不是和我去的。”温芮打趣。

“没想到我俩现在还是单身呢。”

苏安与随手打开一个歌单，给车里添点气氛。

两人闲聊着，歌词唱到了：

「已经十几年没下雪的上海，忽然飘雪，就在你说了分手的瞬间......」

苏安与向来跳跃，上一秒还在和她说话，下一秒就跟着音乐哼了起来，只唱了几句便停了继续说话。

温芮开玩笑：“阿与，你是不是只会唱这几句？”

苏安与佯装生气：“乱讲，这么经典的歌，怎么可能不会唱。”

她胜负欲作祟又开始跟唱，人还在海城，调子早跑到国外去了。

“诶，芮芮，我听说你们学校很多人都选择留在东京，你已经在那里工作了快两年，怎么又决定回来了？”

“想你了呗。”温芮调皮回答。

“这还差不多。”苏安与笑笑，她知道这不是真实答案，但也没再追问，她了解好友的性格，她一向清醒，做什么自有打算。

...

一辆库里南正驶向海城另一个机场。

「爱得那么认真，爱得那么认真，可还是听见了你说不可能......」

躺在副驾上，抻着一双长腿闭眼养神的徐昼，忽然坐起身来，皱着眉切了歌。

“什么破歌。”

“不是，这歌怎么惹你了，多好听啊。”正跟着音乐摇头晃脑哼唱的路鸣不满，伸手想把音乐换回来，瞥了眼徐昼，看见他目光冷嗖嗖地刮了过来，手根触电一样收了回来。

“不就是首歌嘛，咱昼哥不想听就不听了。”

内心os：谁又惹他了？

刚刚那首歌，徐昼五年前快听烂了，单日播放量高达一百次。

即使过去了五年，再听见熟悉的旋律歌词，心脏还是会突突地跳。

下一首随机到宇多田光的《first love》。

路鸣之前没有听过这首歌，感叹了一句：“还挺好听的。”

徐昼再次切歌，做完这个动作，重新躺回去睡觉，懒散地支着腿，一副大少爷模样。

路鸣气不打一处来：“大哥，你放着司机不用，让我送你去机场，我推掉手里的事伺候你这位大少爷，你连个歌都不让人好好听啊！”

徐昼眼睛都懒得睁一下，淡漠吐出几个字：“爱国，不听日语歌。”

路鸣：......明明就是作劲儿上来了，还挺会深华自己的精神境界。

“我点开的是一个冬日歌单，随机播放的，怎么就惹到你了？你再换那就只有我亲自唱给你听了。”

他故意刺激徐昼：“不会是你前女友喜欢听？”

徐昼眉梢微动，语气闲散而淡，透着漫不经心：“哪个前女友？”

路鸣：装呢，你还能有几个前女友。

“诶，说起这儿，你那前女友要回来了，你知道吗？”

徐昼微挑眉，抬出浅浅纹路，漫不经心：“谁？”

“温芮啊！还能有谁，你睡一觉失忆了？”

“忘了。”

干净利索的两个字，尾音都不带转个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