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计策听起来好像不错,可到了具体实施上又纯属是靠运气,没几成把握。赵虓越听是越不像,心说这都提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没一个让他觉得靠谱的。就连两个老将也给难住了,全听大家说,一时也是拿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局面僵持着,这难题好像是彻底无了解了,赵虓正要开口,底下冒出来个声音。
“殿下,卑职有个法子。”
赵虓一看,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前面检举过刘赟的曹远。
说来,曹远还算是赵虓的发小。其父是开国名将曹进,曹远作为长子,自小就跟在父亲身边学习统兵作战之策。他与赵虓年纪相当,幼时就有交情。十三四岁时一起带过兵上过沙场,沙场之外更是一起喝过酒吃过肉。
但是后来赵家坐了江山,少年玩伴一朝变成了皇嗣亲王,曹远自然不敢再有所僭越,便主动疏远回避了,甚至从未向旁人提起过与赵虓的关系。
赵虓刚就藩那会儿,曹远恰好被调任永坪卫指挥所当一个小旗,离着顺安并不算远。有一回赵虓巡视到永坪,见着曹远本来相当开心,准备拉着他好好地叙叙旧。谁想这曹远从头到尾只以君臣之礼对待他,丝毫不表现出过分的亲密和攀附。
坐到饭桌上,赵虓觉得纳闷,心说这曹远是对他有意见还是怎得了,就问他:“士璋,咱们哥俩多少年的交情了,你这不经常来探我就罢了,怎么我过来,你看着一点儿也不热情呢?”
曹远诚惶诚恐道:“属下不敢以您故交身份自居托大,更不愿让旁人知晓令人另眼相看,唯恐自身有过则牵波及到您,有损您的威名,是以只好如此了,还盼殿下勿怪。”
赵虓恍然大悟,也由此对他高看一眼。
正德十三年,因曹远在对勃尔木勒的作战中立下大功,赵虓遂请求将曹远调到自己的长廷三卫之中。彼时曹远也不过二十而已,可以说是年轻有为了。
曹远算是出身高门,但身上并无纨绔做派,反而是常常自省,充沛德才。这次出兵汝州以来,他就猜到赵虓必然要动打刑城关的心思,因此是早早地做着准备,一个多月前就已经开始思考对策了。
刑城关虽如坚垒,可天底下哪有真正的铁板一块呢。曹远费尽心思,可以说功夫不负,还真给他找出了一个破绽。
赵虓和诸将听他铺垫陈词已是不耐,连催促他道:“别卖关子了,快说这破绽是什么!”
曹远遂道:“卑职从汝州降军一位副指挥那儿得知,刑城关被金、褐两峰夹于其间,其中居东面的金峰之内有一狭道,可直通北口十里处。倘若我军正面佯攻而实际奇袭其北口,不可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么?”
诸将一时间大为振奋,一个个脸上都亮起来,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了。
赵虓听完更是觉得曹远这计划才当真说到他心坎儿里了。他从未想过什么正面出击的事,多日以来,他设想中的攻城之策正是差着这么一环,这不是瞌睡了就有人给递枕头么!
不过他倒是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立即上头,略想了一下才道:“好,你去把这副指挥请来帐中,待做了详细询问后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