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单独滑了一个小时,随后导演将七个人喊到一块,说是要做游戏。
“游戏规则很简单,在这片雪地上,我们精心设置了一些障碍物。大家需要巧妙地绕过这些障碍,同时,两人总用时最短的那组嘉宾将获得我们准备的特别奖励!”
初级道提前做了人员清理和道具布置,这对其他几人而言难度一般,但对乐听眠而言就像刚学会走,就要开始跑。
导演也意识到了这件事,笑眯眯地跟乐听眠说:“不论你用什么方式,只要到达终点就行。”
乐听眠一听,眼睛瞬间亮了亮,下一秒导演像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补充:“当然,不能走下去或者跑下去,必须得人在板上。”
乐听眠泄气地撅了下嘴,转念一想,那自己穿着单板从上面滚下去也是可以的吧?
随着两组接连完成,乐听眠没觉得自己有多紧张,但反应过来时,掌心已经出了一片汗。
一方面来说,他不喜欢给别人拖后腿。寄住在舅舅家的那段时间,他无意间听到过很多次舅妈跟舅舅抱怨“还不都怪你!好端端地非要领个麻烦回来”,但乐听眠从来都不想成为任何人的“麻烦。”
另一方面,比赛结果采取的是两人共计时长,而且与奖励所挂钩。如果他拖后腿,搞不好靳舟望会怀疑他是故意的,那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乐听眠蹲下来穿板,同时轻吸了口气,一边认真观摩着靳舟望的动作,一边在脑子里场景模拟。
“乐乐加油!”
乐听眠抬起头看去,祝聘、南霁还有容一都站在一旁为他加油打气,迟书渊双手抱臂,看起来还是气鼓鼓。
目光再向左移,对上靳舟望的目光。
靳舟望什么也没说,只在对视的那刻,稍稍点头,像是肯定,又像是无声的加油打气。
压力的存在感被降低,好像做不好也没关系。
乐听眠莫名地没那么紧张了,他抿了抿唇,眼神也坚定了。
起步不久,迎面就是第一个障碍物,乐听眠回想着方才学过的知识点,不过到底还是不太熟练,刚要侧身而过时,重心失衡,他朝前一扑。
“哧……又没过年,至于行这么大的礼吗?”齐元驹自以为幽默地开了句玩笑。
“屁股向前,靠近板子。一手撑地,另一只手扶着前刃,慢慢站起来。别着急,慢慢来……”
在摔倒站起的时候,乐听眠发现自己脑子里都是靳舟望温声教学的声音。
他抓着前刃缓缓站起,努力地忽视齐元驹嘲讽的声音,第二个障碍物在左边,他小心地绕过,还没来得及窃喜,板子突然卡住,又是一跤。
乐听眠已经被摔习惯了,利落地从地上起来。两次摔倒耽误了不少功夫,如果想要追上其他人的成绩,后面可不能再有闪失了。
可越这么想着,心里越是着急,脚也不听话,就连板子都跟他作对,明明练习时还好好的,这会一跤接着一跤。
齐元驹看笑了。
昨天交换伴侣,容一跟靳舟望过了一天,导致回来后他跟容一大吵一架,此刻心里正不爽。
眼看乐听眠这么丢脸,靳舟望脸上也跟着没光,他心里才畅快了点。
“真不知道是靳总教得好还是乐听眠学得好,我还是头一次见人这么滑雪的。”齐元驹阴阳道。
靳舟望看也没看他,目光盯着不远处。乐听眠似乎有点心急,这很正常,每个人都有对成功的迫切之心,只是一急便容易自乱阵脚。
见靳舟望毫无反应,齐元驹生出几分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愤怒。
不就是会投胎,总是一副傲慢样子给谁看?
“你现在认输得了,省得摔来摔去还输得那么难看!”
乐听眠戴着头盔,虽然听不太清齐元驹说的什么,但隐约感觉不是什么好话。”
尽管不在意,但还是无可避免地被干扰到。乐听眠心里生出几分沮丧,摔了那么多次他都没有感觉,只是在这一刻,情绪很奇怪地涌了上来,怎么都压不住。
鼻尖酸酸的,他大口做着深呼吸。
以往心情不好,很想哭的时候,他就会这么做,将不好的情绪全都吐出去,这样就不会一直难过了。
不要听不要听……
王八念经,不听不听……
你可以的,乐听眠,你可以做到的。
“乐听眠。”
他听见有人喊他。
乐听眠迟缓地眨着眼睛,不知道靳舟望什么时候过来的。
他毫无防备地袒露出一丝最真实的脆弱,比以往说爱的时候还要让人动容。
靳舟望被他的脆弱击中。
怔了怔,喉结滚动,过了两秒,靳舟望看向导演,“可以先暂停计时吗?”
导演比了个“OK”的手势。
乐听眠看见靳舟望将单板放下,很快就穿好了板。
没等反应过来,他整个人被公主抱起,乐听眠呆住,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靳舟望,听见对方低声问:“准备好了吗?”
乐听眠回过神,有点儿担忧,一个人滑都很危险,更何况抱着一个人。
“这样很危险。”他咬了咬下唇,漂亮的眼睛写满了担忧,话这么说着,手却不自觉地圈紧了靳舟望的脖子。
靳舟望感受到他的依赖,像在大海中漂浮,他是对方唯一的浮木。
“相信我。”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