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羡青微微起身,抱住何疾之,看着她情动却隐忍的神色,不知为何想起来何疾之那夜说的那句话,她说“我是不忍心你与我一道误入歧途,从此万劫不复”。谢羡青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又要吻上何疾之,零星的声响消弭在唇齿之际,何疾之听见谢羡青唤了她的名字。
谢羡青说:“如何要问明日?何疾之。便在今夜,同我一道万劫不复罢。”
何疾之释然地一笑,她紧紧拥住谢羡青,再次与她痴缠在一处。
劝君折取花百日,何待流年谢堂前。这句诗写得当真妙哉。
细碎而断续的声响乘着皎洁的月华散入了清风,然后在庭院里打了个转,又携了春日里香消玉殒的百花魂魄,一道迷失在了无垠的天色之中。
次日二人再醒来时,早已是日上三竿。两人青丝在枕头上交缠在了一处,起身时各自都费了些功夫才将青丝理顺。
何疾之看着眼前的心上人未着寸缕的模样,笑盈盈地又拥上去,附在她的耳侧问道:“阿槐,昨夜我的折花之术可好?”
谢羡青白了何疾之一眼。食髓知味的何疾之折腾到四更时分才肯罢休,自己既酸软又疲惫,如今不来关心自己一二便罢了,竟然开口便是问折花之术如何。谢羡青又羞又恼,别过头去,带了些愠意,嗔道:“不好,实在是差极了。”
何疾之闻言疑惑万分,看着谢羡青别扭的模样问道:“嗯?阿槐亦是初次,怎知我究竟是好与不好?”
谢羡青息了声,羞羞恼恼地说不出话来。
“既是不好,那我再将功补过。你且试试这一次是好还是不好。”何疾之说着又往谢羡青的檀口凑上去,将唇中的丁香小舌含了个彻底。
谢羡青心下大骇,推搡了何疾之一下,嗫嚅道:“白日不得宣淫。”
却不想何疾之笑嘻嘻地将手抵在谢羡青的唇上,然后贴在她的耳侧说:“此事只有你我二人知晓,算不上宣淫。”说罢又欺身相前,不待谢羡青拒绝,一双纤长的手便又在谢羡青周身游走作乱起来。
谢羡青半推半就地由着何疾之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身心的惬意席卷而来的前夕,她心中忽然冒出来一句话。
何疾之非但不体弱,还是个生龙活虎的。
暗地里这般想着,抬手拥住了何疾之,嘴上哄着她轻些慢些,却又在片刻后改了口,一边唤着勿正,一边零碎地从口中挤出重些快些的字眼。
“阿槐,阿槐……”何疾之爱怜地唤着谢羡青的小字,动作不停,亦与她一道又去领略了一番人间至味。
后来何疾之像抱孩童一般将谢羡青轻声细语地哄着抱去了浴池中。池子设在一处别院,一年四季都是温温热热的活水引入池中。
何疾之将谢羡青兜在自己怀中,仔细地为她擦拭着周身,嘴上也轻柔地说道:“阿槐莫要恼我了。”
掌心抚过谢羡青脂玉般的腰身,二人都忍不住一激灵,但何疾之抬眼偷看了谢羡青闷闷不乐的神色,不敢乱动,只规规矩矩地为她擦洗。
“何疾之,姓何的。”谢羡青与何疾之面对面地贴在她胸前,将头搁在何疾之的肩膀上,任由何疾之为自己洗着脊背,无聊之时便拿起何疾之垂下来的头发在手里摆弄起来,“没想到在床笫之间我竟未胜过你。”谢羡青说话软软的,语气却很不服气。她想直起身子看着何疾之,奈何腰身太过不适,所以她索性窝在何疾之怀里不再乱动。“待我休整一番,定要与你分个高矮上下。”
“好。”何疾之哑然失笑,谢羡青自小就喜欢与自己争一些名头,“与我分个上下。”何疾之低下头吻在谢羡青一派软玉温香的肩头。
谢羡青想想还是不服气,也低头看着何疾之的如莹的肩头。
就在何疾之以为谢羡青也要吻上去的时候,谢羡青却是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何疾之白净的肩头便泛起了红痕。“本大小姐赏你的。”谢羡青一哼声,将头偏过去不看何疾之,脸颊便枕在了她的肩上,恰恰将那一口红痕给压住了。
“多谢大小姐赏赐,小的必定再接再厉。”何疾之笑得十分放肆,让谢羡青想起圣贤书里那句“寡人有疾,寡人好色”,又想起那句“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
谢羡青不安地动了动,嘴上寸步不让:“下次让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