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楚意抬眸,眼波流转:“你说得这般详实,难不成执法堂的事,你还能亲眼所见?”
彭月娇笑着轻捶她肩:“小道消息自有来处!还有啊,都怪那日你早早遣我离席,倒错过了李莲花现身的好戏。”
“你当日醉成那样,在场也看不到什么了好吧!凑这般热闹,当心叫人抓去治罪。”
彭月吐舌扮了个鬼脸:“我有师父有爹的,谁敢动我!”
“粗鲁!”
而后钟楚意惊异,彭月这话这语气,倒是将师父排在了彭伯伯前面,“不过短短两日,竟与师门这般亲近了?”
彭月掩唇轻笑,“倒非如此,只是察觉师父为人,原是极好的……”
她面上泛起红晕,眼波流转间藏着羞涩。
钟楚意没听到她说什么,只是想起许慕说过松岩真人的名字,正是彭月的父亲,心下正自暗叹。
思绪纷乱时,忽听彭月嗔道:“发什么呆?我方才说的话,可都没听进去?”
见彭月双颊绯红,娇嗔模样恰似春日桃花,钟楚意挑眉打趣:“瞧这神态,莫不是你那师父……”
话未说完,腰间忽传来一阵剧痛。
彭月柳眉倒竖,狠狠拧了她一把:“休要胡说!我是说师父有一儿子李茂虹,正巧是李茂堂的堂弟,比我们还年轻些,昨天来访时指点了我符箓之术,小小年纪便有这般造诣,着实令人赞叹。”
钟楚意揉着腰间,眸光流转:“李茂虹?倒是未曾听闻也未曾见过。”
“他不在宗门里,在李府修炼,是家传修士,以后为家族效力呢!”
“哦……”见彭月有些奇怪,钟楚意唇角微扬:“李府近在咫尺,若真有意,何不上门一会?”
彭月面颊飞红,绞着帕子嗔道:“平白无故,哪有这等道理!既无名帖,又缺由头……”
“以讨教符箓之术为名,便是极好的由头。”
彭月急得跺脚,眉头却认真计量,“放着师父这位符箓宗师不问,却去请教晚辈,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瞧你这神态,倒与昔日见东方师兄时一般无二。”钟楚意上下打量她,“这李茂虹,莫不是生得惊才绝艳?”
彭月轻哼一声,“容貌不过其次,可他味道不同,周身自有清贵气韵,如芝兰玉树,叫人见之难忘。年少又如何?我亦芳华正盛!”
“瞧你夸人都这般生硬!既非因貌倾心,看来他确有过人之处。你总提年龄,难不成是个少年郎?”
彭月点了点头,这会子神色似乎陶醉,好在并无退却,想来是真有几分意动。
钟楚意忍俊不禁:“既道是‘味道’独特,莫不是他周身萦绕着仙家熏香?”
话音未落,彭月腰间令牌倏然明灭,她低头瞥见,神色骤紧:“师父传唤!好容易偷闲叙话,你却只顾打趣!”
说罢莲足轻跺,罗裙翻飞间便要离去。
钟楚意含笑相送,檐下飞花拂过鬓角:“你的话我字字入耳,倒比春日黄鹂更动听。至于那李茂虹,不过一面之缘,还是先潜心问道为好。”
彭月匆匆应了,叹道:“如今各自修行忙碌,偏生宗门事端频起。若能早日修为有成,也好四处打听偷乐。只是——”
她猛然回首,眸光如电,“说好了同进同退,你莫要偷藏乐事!只顾我说了却没来得及听你的,你生辰宴中途离席,到底藏着什么蹊跷?”
钟楚意心头一跳,强作镇定:“哪有什么事?”
嘴上敷衍,手下却已推着人往外走,“快些回去,莫要误了你师父的召唤。”
彭月摇了摇头,“下次再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