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夷暗暗地想。
上官邈眉飞色舞地回道:“若陛下觉得,杀了这厮会污了眼睛,那便拖到京城外,当众……”
利刃出鞘的声音。
上官邈前一刻还在为谢明夷的死法侃侃而谈,下一刻,脖子便被人生生砍断,自高台上滚下来,眼里还带着未收回去的惊恐,连闭上眼皮都没来得及。
萧钦朗手握滴血长剑,满身肃杀之气。
上官邈的鲜血喷溅到了他的衣角之上,在黑衣之上留下星星点点的暗红色。
“上官大人结党营私,科举舞弊,自知罪孽深重,一心求死,臣已代陛下行刑。”
“老头子一身臭气,早该死了。”
古兰朵不屑地将上官邈的人头一脚踢远,看着它滚到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堆里,闹得他们四处逃窜,便拍手大笑起来。
谢明夷瘫倒在地,睁大了眼睛。
陆微雪的世界,远比他想象的更恐怖。
年轻的帝王目光微怔,顺着台阶而下,一步步走到谢明夷面前。
“陛下,不可!”古兰朵在一旁劝阻。
陆微雪置若罔闻,俯下身,突然伸出手,狠狠钳住谢明夷的下巴,逼迫他抬起头。
他垂眸,目光相对,撞进一双惊惶的眼睛。
谢明夷肤色本来就白,此去江南三月有余,更白得像一块温凉的美玉。
巴掌大的瓜子脸褪去了婴儿肥,原本微微圆钝的下巴已有些锋利,如画笔一笔勾勒而成,更衬得上挑的眼尾般般入画,唯有丰润的下唇还带着几分孩子气,即便不做表情,也显出些撒娇委屈的模样来。
陆微雪盯着他,狭长的双眸更似蛇瞳,妖异诡谲。
不像冰山之巅的雪莲花,倒像是生在毒瘴中的曼陀罗,根部的土壤都被毒汁渗透。
谢明夷刚刚目睹了如此血腥残暴的场面,此刻恰好打了个冷颤,身体下意识想将陆微雪的手挥开,却因双臂都被反剪于身后,只挣扎了两下,身体便因平衡失控,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
陆微雪及时扶住了他,将他顺势环在了怀中。
他凑近谢明夷的耳廓,幽幽地道:
“还记得你说过什么吗?”
男人幽冷的气息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丝丝入骨,轻而易举侵入谢明夷的五脏六腑,搅得他一阵头晕目眩。
“你说,我要做你的狗。”
冰冷如枯骨的手在别人看不见的方位,轻轻捏了捏谢明夷的耳垂。
敏感的地方被隐秘地施压,谢明夷的双腿只感到一阵发软,几乎要瘫软在地。
陆微雪偏不如他愿,一只手强硬地箍住他细瘦的腰身,将他霸道地固定在自己怀中。
当着三军首领的面,年轻却以残忍著称的皇帝附在谢明夷耳边,轻声道:
“你明明知道——”
谢明夷的两颊止不住得发烫,恨不得即刻昏死过去。
他想求陆微雪别说了,住嘴。
但他的脸被迫紧紧贴在陆微雪胸前,透过层层叠叠的、光滑轻薄的布料,感知着那微硬的肌肉之下,剧烈的心跳声。
谢明夷说不出话。
陆微雪的声音却在他的绝望思绪中,在古兰朵的咬牙跺脚中,在众大臣震惊的表情中,一声又一声地响起:
“你的乖狗就在这里,为什么要逃呢?”
“你还想逃去哪呢?”
“央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