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嘀咕,在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预备关门的时候,连忙伸手拦住他,“你好,我找陈芷瑶,请问她是搬走了,还是怎么回事?”
语气一顿,但瑾的脑子里面跟着掀起各种风暴,再瞪大眼睛看着他,一脸不可置信,陈芷瑶什么时候背着他找了个男人,看这男人也不像有钱的样子,她都穷成这样了,还哪来的闲钱养男人?
不不不,也许是自己猜错了呢。
下一秒,男人很无辜地说:“她没搬走。”
心似闷雷,轰隆隆连响几声。
“那你是谁?”但瑾扶住门框,她已经感到头晕目眩,突然福至心灵,她忍不住颤抖着声音问出:“你……你是不是叫阿瓜?”
“嗯,我是阿瓜。”
天!但瑾抓紧门框瞪大眼睛——这比想象中刺激,原来阿瓜不止是猫,还是个男人!
好友养男人就算了,还跟着玩起Cosplay。
真是有够野的!
……
“所以,能告诉我现在什么情况吗?”
但瑾坐在陈芷瑶但床沿边上,她的房间不大,一张桌子一张床,床旁边矗立着一个中等高的木花黄衣柜,这是房东留下来的老物件,柜门能明显看出被磨花的旧色。
她接过好友递来到水,杯子刚打湿唇面,对面的男人便朝她偷来警惕的目光。
真是,想问八卦还不知从哪开口。但瑾无语望向天花板。
陈芷瑶似乎也对眼下尴尬的情绪无所适从,她搬出救兵一样地打开电视机,下午一两点钟,电视台反复播放购物广告,塑形内衣大促销,干瘪的广告词漫长得看不到尽头。
然而但瑾的问题还横在前面,陈芷瑶嗓子发干:“他失忆了,我看他可怜,而且他说他不愿意回家,所以我收留了他。”
听听,她是拿这话糊弄三岁小孩吗?
但瑾放下水杯,刚预备开口,那边阿瓜便坐直了身子,目光如炬,直直投射过来。
她像是要被高僧降伏的妖怪,满肚子主意临到关头连个屁也憋不出来,只能很憋屈地掏出手机,噼里啪啦打出一堆字发过去。
“陈芷瑶,你当我傻呀!什么看他可怜所以收留他,你就是见色起意,看人家长得好所以收留吧!”
“作为跟你初中高中同班,大学同个专业的死党,你对男人的审美,别人不清楚难道我还不清楚吗?你就喜欢那种看着柔弱,话少,没攻击性的男生。如果对方装出一副很懂事又很会撒娇的样子,那你更是被迷得找不着北。”
“别想着否认啊!还记不记得你那糟心的暗恋史。初三快中考那会儿,原来有个在其他学校的走读生转回我们本校,跟我们同班,人家就坐你后面,一副营养不良绿豆苗的身材,脸是长得算清秀,他被你撞到他被男生排挤,然后主动跟你说了几句话。”
“然后你忽然英雄情节上身,给他做笔记教作业,姐妹你当初已经疯到忘记自己要冲重点高中,自己的书还没读明白,你替他念什么呢?”
陈芷瑶在她不断发来的小作文中,偶尔插出只言片语的辩驳,“中考我也没掉链子。”
“是的,我只是替你叫屈,你替他当了半个学期的家教老师,最后中考结束以后,发现人家已经有个谈了超级久的女友。芷瑶,关于这个男的,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怕又替别人养男朋友吗?”
她接着继续补充:“唉,你的审美就是迷恋男人中的绿茶,酷爱性转版的小白花。”
但瑾还记得高中的时候,陈芷瑶有段时间跟季逸和关系很好,两人喜欢玩些别人无法理解的打赌游戏,还被其他同学在打耳洞的精品店里抓过包。
那会儿关于他俩谈恋爱的传言是有鼻子有眼,然而但瑾从没信过。
高中时期的季逸和虽然聪明,也有点不值一提的幽默,但总体来说整个人看起来疯疯癫癫的,像山林里没进化完全的猴子。
但瑾搞不懂为什么那么多女生都喜欢他,还给他的抽屉里塞情书和礼物。
更有夸张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只要他在学校,他抽屉里的早餐就没重过样。
就连老师都夸他,虽然让人头疼,但的确是个惹人喜欢的孩子。
嚯——听了这话但瑾忍不住冷笑,果然成绩好就能为所欲为。
还好,她的死党跟她一样面对季逸和对时候不动如山,现在看来估计那会儿的季逸和完全不在陈芷瑶的审美取向那儿。
再看现在这男的——但瑾横眉冷对,瞧他故意留长头发摆出一副可怜姿态,就算失忆了,但心眼子估计能有八百个。
滴滴——
手机响起,但瑾拿起来看,陈芷瑶的回复一如既往简单明了。
“我没那么肤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