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惊寒嘴角勾出弧度:“小孩,伶牙俐齿。”
又对季桓道:“莫伤凡者。”
季桓暼他,暗中腹诽:陶晞开口怼人时,你突然在指尖聚灵火,不就是担心那八字暴起打人。
季桓:你好装。
你才是真的装装。
*~*
这厢,红尘客上台见礼。
因着方才大汉和姑娘吵嘴,《湘河妙客战湘君》的故事已被剧透。
红尘客手捻山羊须,灵机忽动,猛拍惊堂木:“既如此,老夫便给诸位讲讲楚剑首大战阴阳谷二十七夜煞的故事。”
楚惊寒少年成名,家世显赫,战力强悍,既是当世最年轻的大乘期,也是州陆最猛干仗王。
一张面具,一把长剑。
逢战必应,逢战必赢,且场场赢得利落漂亮。
比斗精彩,故事跌宕,说书客妙嘴生花,听者无论听几次,仍感到惊心动魄。
“话说那淮芜江水畔,凛都倚剑城,有位传奇人物.....”、
这厢,大壮已在一片片‘我爱你,爱死你,就想猫咪爱老鼠’的呐喊中下了台,换了装。
藕荷浆纱对襟搭翠青色百褶裙,远远看去,有种‘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清新感。
路苗扯扯陶晞左边袖口:“妆妆姑娘朝咱们过来了。”
陈思源扯扯陶晞右边袖口:“咱要不要先行礼啊。”
陶晞拽回双袖:“你们害羞什么?进门前,不还信誓旦旦要拿下水云天老板?”
三人沿安平街找书局,结果碰得满鼻子灰。
每家老板几乎用同样的来拒绝他们:
“时下镇民酷爱看名人轶事,亦或是各大世家、门派、宗族间的秘闻。”
“你这话本,作者不出名,主角也非当今州陆的风流人物。”
简单来说——“不红是罪。”
陶晞理解:“毕竟大ip到哪里都是香饽饽。”
但他依旧积极为路苗争取,拽住一位比较面善的书坊老板,把《霸、七、冷、爱》打开,甜甜笑道:“嬢嬢,打扰你半刻钟,你看看第一章好吗?”
陶晞自卖自夸:“我们学宫的里师姐和女同窗们都爱看。”
他跟个小狗崽似的,黏在即将闭合的门扉上,双手捧书眼巴巴地往里送。
瞳珠湿漉漉,不知情的人哪里知道这小子在耍无赖,都以为谁在欺负他。
“诶呀,真是没办法。”
坊主捏了把他脸蛋,松开胳膊将门打开:“我可以和你们做生意,前提是要向我证明这书能吸引人。”
路苗眼睛放光:“怎么证明。”
坊主指向斜对角的高楼:“喏。”
陈思源念道:“水云天。”
坊主道:“本城最大的茶社,每日傍晚都有红尘客的评书表演,你们请他说一段儿,无需全座叫好打赏,只要有半数茶客给你们丢银叶子,我便立刻答应发行出售你们的书。”
三人应下,来时互相打气鼓劲,像三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小公鸡。
但到此处,看了美娇娘跳舞,听了红尘客评书,士气却消掉大半。
路苗窃声:“台上开始讲楚惊寒了,观众听得很认真。”
陈思源点头,也愁:“咱们待会儿怎么说服妆妆姑娘,叫红尘客换本子讲”
路苗腿抖:“红尘客不会讲的,他肯定觉得有辱斯文。”
“没事,他不讲。”陶晞道:“咱仨讲”
陈思源担忧道:“观众们会听吗?
路苗紧张:“糟了,咱们不会被丢出去吧。”
陶晞眼珠转转:“放心,不但会听,还得疯狂起哄让咱们上台
三人低头私语,大壮已至眼前,抬手请他们就近落座。
裙摆摇曳,水袖飘香,笑容嫣然,美人启红唇:“不知三位小公子有何生意要谈?”
陶晞散漫落座,腿不太规矩地晃着,细眉和眼尾同时上挑,歪嘴邪笑,说道:“谁说本少要找你谈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