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低开口,“我突然感到厌倦了,我果然还是不适合……”
猫说,“不适合什么?”
江凛想要开口说什么,喉结滚动几下,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他笑了笑,“没什么,你的规则是什么?你被你认同的规则禁锢吗?你将打破规则作为不受规则禁锢的标志,但你呢?不受规则禁锢的你为什么在这儿?”
“你只是规则的产物罢了,你和他没什么不同。”
猫摇摇尾巴,又变回那副炸毛的模样。
江凛掏出规则,按照规则的指示,阅读规则后销毁。
电梯消失了,面前出现老旧的阶梯,黑洞洞的楼道像是某种怪物的口腔,黑暗,又充满未知,但诡异的是,即使知道它带你到何处,通往哪里,依旧会被这种难以预测的未知的恐惧俘虏。
走到教导主任室时,江凛敲了敲门,按照规则的描述。
敲门三下后等待。
门没开。
“进来。”
一道闷闷的声音隔着沉厚的木门。
江凛把花拿在手中把玩,深红的花瓣一面光滑如上好丝绒,一面是微微鼓起的经络,这样平凡的花,似乎能勾起他无限的乐趣,久久未能移开目光。
墙上分针走了两格。
江凛再次敲门。
“同学,你直接进来就好,我现在很忙。”
那声音开始变得不耐烦,很符合被打扰时的状态。
江凛继续等待。
“你就打算在这里干等吗?”
一道带着调笑的声音传来。
江凛侧目看过去,修长削瘦的身影从楼梯口走下来,迈着不急不徐的步伐。
他来了,右手执剑,左手拈花。
他穿过死亡的道路进军到你生命之中。【注】
校服上布满血液喷溅的痕迹,甚至连一贯沉静冷白的面容,也被血液染得癫狂,他勾唇轻笑,风度翩翩。
江凛平静地收回目光,淡淡开口,“你来了?”
陆辞言持剑的水垂在身侧,“你好像并不意外我会来?”
江凛笑了,“有时候……太柔弱会让人忘记不是什么好惹的小绵羊,不是吗?”
陆辞言眨眨眼,“你说的对。”
江凛叹了口气,“不过啊,还是比较怀念需要我哄着睡觉的言言。”
陆辞言:……
江凛掐着时间,又敲了一次门,“你身上的血,是祁文柏的?”
陆辞言脱下染血的校服外套,不在意地丢在一旁,诧异地问,“祁文柏是谁?”
“我知道了,我没有杀他,相反,我救了他。”
随着他话音落下,楼梯处传来几声略有沉重的脚步声,祁文柏捂着自己的左肩,咬着牙走下来。
江凛问,“你为什么会碰巧出现?”
陆辞言垂眸,鼻尖浅浅埋进玫瑰繁复的花瓣中,沉吟片刻,“也许是因为他带着这个。”
江凛了然。
陆辞言把剑丢向祁文柏,后者捂着伤口的手稳稳接住剑柄,在他左肩,一个两寸大的血洞不停冒血,几乎染红大半肩膀。
祁文柏脱下校服外套,随手拿起陆辞言搭在护栏上的校服外套,往自己伤口处裹。
祁文柏手指灵活地给两条校服袖子打了个结,直到察觉两人都看着他默不作声,他诧异地抬起头。
后知后觉地问,“你不介意吧。”
陆辞言掩唇咳了咳,“你随意。”
祁文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微微活动一下手臂,才继续问陆辞言,“怎么称呼?”
“陆辞言。”
江凛:!!
祁文柏:???
他走近几步,几乎是凑到陆辞言面前,诧异地问,“你是陆辞言?”
陆辞言迷茫地点头。
说着又转向江凛,声调拔高几个度,“你也是陆辞言?”
面对这样审视和怀疑的目光,江凛依旧十分淡然,他的脸上甚至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仿佛一切都理所当然。
祁文柏敏锐地察觉到了第一个陆辞言的不对劲。
“你骗我?”
江凛嘴角噙着抹笑,耐心和他解释,“我好像并没有承认自己是陆辞言。”
祁文柏面色变幻几番,最终难以置信地开口,“你也没否认啊!所以你到底是谁?N195安全局我没听过你这号人物啊!”
他无比平静的回答,“江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