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没啥事的颜昱,见此借着鼻子酸劲使劲眨眼,一滴生理性眼泪顺着留下,随即嘟嘟囔囔抱怨。
“就不能少吃点吗?看着挺瘦的居然这么重…”
秦景珩心里自他跌下来时就不禁疑惑。
他不重,而且为了减轻重量右手还戳着地面,更何况当初一打三气都不带喘的人,不应该…
不过这些都在颜昱的眼泪掉下来时化为乌有。
他伸手轻拭掉挂在下巴的泪滴,凑过去吻了吻微红的眼角,温声道:
“对不起。”
颜昱在他伸手为自己擦泪的时候就禁声了,直到秦景珩的声音自耳边响起才回过神。
他下意识摸了摸左眼眼角,心里只剩一句话。
操,玩脱了!
星流大概是觉得他悔意值要爆表,所以才罕见的没屏蔽这句脏话。
颜昱慌忙站起僵硬着脖子,一字一顿道:“我、们、走、吧…”
秦景珩亲完后心里也一阵打鼓,怕自己太过冒进,让他反感。
所以听到他还愿意同行时心中不禁松了好大一口气,只是这腿被压的有点麻。
这下他也不敢再让人拉自己了,扶着墙右腿用力站起来。
颜昱根本顾不上旁边人,心里都要悔出一片太平洋了。
他也并不是矫情,感觉背叛了井忱怎样。毕竟那么多前任,亲肯定还是亲过的。
但秦景珩却有点不同,因为他怕自己对他的喜欢超脱控制。
如果真的喜欢上别人,那井忱要怎么办。
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去喜欢任何一个可控范围内的人,也可以为了那点新鲜感做出脑热的事,但绝不可以将属于井忱的感情分给谁。
井忱对他来讲早就成了执念,一个用十年都无法得出结果的执念。
秦景珩很像他又不像他,以至于颜昱也开始拿不准了。
万一不能全身而退,那就真的是玩脱了。
秦景珩缓过劲后见他还杵在原地不动弹,并且一脸愁容。
“怎么了?”
“没事…”颜昱从思绪中抽离,下意识挪步子跟他拉开些距离,“走吧。”
秦景珩看着两人间隔的三块方砖,眉头微皱。
“好。”
.
秦景珩将车停在胡同口,颜昱翻身下下来后拨了拨被吹乱的头发。
他没戴头盔,也正因如此头脑被风吹的清明些。
颜昱一路上回想了两人认识这段时间,秦景珩的言语和行径,许多事情不免要推翻重新审视。
比如秦景珩对于正在调查事情的上心程度。
现在基于他的态度,颜昱总感觉这人大有不准备找到真相的架势,对一切事情都漠不关心。
但通过刚刚的推敲,颜昱才发现自己被蒙骗了。
秦景珩从来没有不上心过,不然也不会每当他提到相关人员时,都能从对方嘴里获得更加详细的信息。
秦景珩把车停好后见人不知道在想什么,从口袋里取了个抑制贴贴在那截白皙的后颈上。
颜昱察觉到微微向后偏头,自语般问道:“秦景珩,你在等什么…”
“不知道。”两人离得这么近自然能听到,秦景珩贴好抑制贴后手并没有拿下来,而是输送了些信息素给他,“可能在等别的答案吧。”
自幼对数字格外敏感,享受着在一道道繁琐的难题中寻找唯一答案的他,如今居然也开始期待其他选项的出现。
秦景珩松开手,双臂自然垂下,整个人散发着颓靡的气息。
颜昱看着他手指蜷缩又伸开,来回两三次才塞进口袋,若无其事的往胡同里走。
秦景珩盯着前方的背影神情恍惚,摇摆不定的秤砣滑向另一边,心中瞬间满是愧疚。
颜昱知道人没跟上,却无心顾及。刚刚那个轻柔的吻击溃了他掩饰的屏障,逼迫他正视对秦景珩的感情。
同情肯定是有的,喜欢也肯定是有的。
但一切也只应到此为止,不能再任其发展下去了。
颜昱满怀心事的掀开附满黑色污垢的帘子,垂头往里走。
当他刚把门帘撂下,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直冲鼻腔。
颜昱猛的抬起头朝着床上望去,只见血迹浸满发黄的床单形成绛红色,而单系裕四肢及颈部尽数被割裂,死状与徐咲别无二致。
他见此转身就要跑出去阻止还未进来的人,只是晚了一步。
秦景珩掀开帘子时正对上他惊慌的眼神,下意识往床上望去,梦魇般的场景再度出现在他的眼前。
所视之处,皆是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