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你为什么还不死？”

“你为什么还不肯死？”

“你为什么还不肯死！”

“让开——”

李予嘶吼一声，扫倒一片木棍人，他踩着木棍人的身体往外逃。其余的木棍人更加愤怒了，它们争先恐后地堵着李予的去路。

“你为什么还不死！只有你死了我们才能重获自由！”

“你这个自私的人，还要困住我们多久！”

僵硬的木棍带着手抓向李予，全被身上那件法袍挡下了，木棍人们吃痛大叫。

“你还跟那个外来人联合起来谋害我们，李见安你不得好死！”

“不是我害了你们，不是我困住你们，让开！让开！”李予歇斯底里地怒吼，他推搡着周围涌上来的木棍人，朝门口跑去。

木棍人们好似知道了他的意图，全都堵到了门口。

“只有你死了世界才能打开！只有你死了我们的灵魂才能重回天国！”

“就是你害了我们，就是你困住了我们。”

“还我们自由！还我们性命！”

它们张牙舞爪地冲向李予，不顾法衣的阻拦，屋里满是喊声，大人们在嘶吼，小孩儿们在哭泣。

李予双眼布满血丝，招出无懈，墨玉简凝聚邪气变幻成一把轻便的长剑。长剑乱了章法，四处挥砍，薄弱的身体疲惫无力，他近乎筋疲力竭才把一切拦在路上的木棍人砍倒。

“你要杀了我们！你要杀了我们！”

“我们都是为你而死的，你还要杀了我们！”

“让开！”

李予身后的衣摆被木棍人压住，脚下一晃，摔倒在地。周围所有的木棍人都倒了上来，它们把李予压在底层，压得他快要喘不上气。它们用齿咬，用手抓，使尽一切手段撕扯着李予的血肉。

“呼——”

一层邪风从地底吹开，木棍人顷刻间被吹开，叮咣落满地，李予身旁空出一圈空地，狼狈地爬起来，朝着门口冲过去。

“拦住他！拦住他！”

木棍人们支撑着身体艰难地起来，朝门口追去。李予一只眼睛化作鬼眼，一只眼睛仍如往常，割裂的视线更看不清前路。他跌跌撞撞，不知摔了多少跤才摸到大门。

李予拉开门外面是走廊，他快步跑进去，以为逃过一劫，谁知身后的木棍人竟然也跟了上来。

这扇门不是空间门。

空间门在哪里？

“别想跑！”

木棍人不厌其烦地追过来，李予扶着栏杆探出脑袋，向下看不见底，向上更没有顶。楼里有无数道门，哪一个才是空间门？

喊声越来越近，体力不支持李予再往上跑，他一咬牙朝下走。

“快追！”

木棍人追着他一不留神，棍下一空“嘟嘟嘟”地滑下来了，竟然比李予跑得还快，其余的木棍人一见，当即竖倒在台阶上往下滑。

棍子直直地往李予脚底下钻，他被一张木棍人铲倒，坐着它滑到下一层，拦路的围栏“咣”的一声被他们撞碎了，他们笔直地往黑暗中坠。李予眼疾手快地让无懈变作一把绳子缠住柱子，借着摇晃助力翻上去，这才逃过一劫。

“啊——”

空洞不知有多深，呼喊声许久消失没有回声。楼上那一大把木棍人失控地往下滑，大半飞进空洞里。正见一张木棍人调动方向斜滑，勉强卡住身体。李予自然不会让它们停下，当即又砍掉几节栏杆助它们飞行。

奈何上面的木棍人实在太多，缺口还是被堵住了。李予转身毫不留恋地往前跑去，这层楼中又有好几扇门，他一扇一扇挨着开过去。

卧房、书室、茅坑……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另一个空间的入口。

体力逐渐耗空，身后的木棍人还穷追不舍，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李予咬牙打算先收拾了它们。他固然可以利用邪气提升实力对付身后这群难缠的家伙，但邪气也会极大地消耗李予的体力。他的身体是越来越差，耐力本就不足，后面还不知道要穿越多少空间才能找到王唤，更不知道需要花费多少力气才能逃出大楼，若非万不得已不能在这里消耗。

只能看看这栋楼里有没有其他东西能对付它们。

李予开了许多扇门，总算开到一间火房，他进去翻了一把，找到一整缸猪油，立即操控无懈把油泼到木棍人的身上，紧接着送了它们一把火。

油爆声与苦叫声响彻长廊，木棍人们乱成一片，大火在上面剧烈燃烧。李予趁机逃到下一层，找了一处空地瘫坐在地恢复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