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不是说房间里没人吗。”
李乐滢闻言挣脱许如宁的怀抱,衣袖掩面,似是抹泪:“爷,奴婢都说了奴婢只想做婢女赚钱,不愿卖身,爷就别勉强奴婢了。”
说完头也不回小跑出去。
“……”许如宁满脸黑线。
他立马去追,被进门的客人拦住:“这位兄台,人家姑娘都说了不卖身,你就别强人所难,这实非君子所为呀。”
许如宁脸更黑了,但人家只是好心,他也不能反驳什么,木讷地点点头,迅速跑出飘香院。
李乐滢在不远的巷子旁等他,见他一脸铁青追了出来,脸上止不住的笑。
“有意思吗?”
李乐滢笑意更深,朝他皱了皱鼻子“有意思呀。”
许如宁见她笑得开心,自己也没脾气了——其实也不是生气,就是有些尴尬。
“接下来干嘛。”
“一路走回客栈呗。”此时她已经脱掉了飘香院丫环的衣服,所以也不担心走在路上别人会注意到她。
李乐滢大步向前走着,许如宁就跟在他身后,没走出几步,李乐滢突然回头:“干嘛跟在后面跟保镖一样。”
说完牵起他的手:“跟紧点,别走丢了哦。”
许如宁愣了愣,然后用力回握住她的手。
两人牵着手在街头走走停停,仿佛这世间每一对普通爱侣。
之后一连几日,李乐滢和许如宁白天就坐在吴府后门外的茶棚喝茶。
眼下虽接受到很多关于吴老爷的信息,但还不能从这错综复杂的线索之中找到突破口,只能多留意下吴府,看看能否发现更多信息。
“我们就这样等着是不是有点碰运气的意思。”许如宁问。
“或许吧,我还是那句话,最坏的打算是直接掳人走,但是会有风险。”
为了这件事他们昨晚已经夜探吴府,掌握了基本地形,并且让他们找到了内嵌在墙壁里的房契地契身契。
“你怕会像私逃的四姨太一样?”
“对,若想彻底逃离,我还需要一个帮手。”
“谁?”
后门悄悄打开,一个提着药箱,大夫模样的男人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略显年长的嬷嬷,先是给大夫一些碎银,之后忘了眼四周,发现无人注意,又从袖口掏出一枚银锭偷塞到大夫手里,低语交待几句,转身回了吴府。
终于等到要等的人,李乐滢拉着许如宁偷偷跟在大夫身后,一直在巷子里几个转弯,来到一个位于巷子深处,不起眼的医馆外。
“果然是他。”
“这是什么人?”许如宁问。
李乐滢突然露出不怀好意地笑容:“想知道啊,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说罢,挽着徐如宁的手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那大夫看见两人,视线在二人身上来回不定,问:“是哪位问诊?”
李乐滢以手掩面,似乎有些羞于言说:“大夫,是我相公。”
许如宁闻言愣了愣,,虽然搞不清状况,但也没有反驳。
大夫又上下打量他一眼,眼带怜悯:“你们先坐,我去写个药方。”
许如宁终是忍不住,低声问她:“这究竟是什么人,我要做什么?”
“等会儿我去旁边调查一下,你只顺着他的话答就行。至于这个大夫,他在曲水县算是小有名气,专治男女隐疾…”李乐滢将徐如宁按在凳子上,在他耳边轻飘飘的吐过几个字,“比如,不孕。”
徐如宁刷的一下羞红了脸,拿眼睛瞪她。
李乐滢没留意他的表情,她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大夫,只见他写完药方递给自己的学徒交代他按方抓药,这才向她二人走来。
“我不便在场,相公,有什么问题你直接同大夫说吧。”
说完,她起身向学徒那边走去,小学徒已经抓好药,桌案上摆着药方,墨迹未干,似是刚写的那张方子。
那学徒见有客人来了,询问她有什么事情。
“小哥,我想问问,男子不孕这种情况能治吗。”
小学徒见她年纪不大,却敢直接了当谈及夫妻私密,反倒害羞:“夫人,这种事情,您应该直接去问我师父。”
“你师父是开医馆的,自然会说可以,我瞧你一脸憨厚老实的模样,应当不会骗我。”
“这世上疑难杂症之多,任谁也不敢担保能治好所有毛病。”
“治不好的都是没钱去治的,我不信我倾尽家财还治不好我相公的毛病。”李乐滢把手撑在桌案上。
“这跟钱多钱少又没关系,吴老爷那么有钱,不还是……”意识到说错话,学徒赶紧收声,“夫人你还是别问我了,我就一小小学徒……”
李乐滢闻言,似是遗憾的把手抽了回来,“一不小心”把桌上的方子扫到了地上。
“呀。”学徒大惊,从桌后跑出来捡,李乐滢趁他不备,将那张药方塞进袖口,顺道将几张白纸塞到一旁燃着的药炉中。
“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不小心扫到炉子里去了。”
那火烧的极快,又被李乐滢挡了下,学徒也没看清,见挽救不回,有些无奈:“夫人,你还是去看看我师父诊断的如何了。”
“说得也是,万一两人串通起来隐瞒我该如何。”
学徒听了心中更加无语:既然担心被蒙骗怎么不一直在旁边听着。
“大夫,不知我相公究竟有什么问题?”
许如宁握住她的手:“夫人,大夫说你就是太心急,我们刚新婚不久,肚子没有动静很正常。”
“是呀,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大夫觉得这俩人有点小题大做,才成婚两月没有怀孕便来寻医问诊,可送上门的生意不做白不做,“不过紧张子嗣也不是丢脸事儿,实在担心的话我给你们开两服壮阳补气的药方,回去多喝几服,夜里多努力努力,三年抱俩不是梦。”
“……”
“……谢大夫。”
等拿到药出了门,俩人皆是脸色绯红,等走离医馆一段距离,许如宁看着手中几个药包,问:“这个还要带回去吗?”
李乐滢调侃:“你拿回去喝呗,你没听大夫说是补气壮阳的。”
许如宁皱眉,将她拽住:“滢滢,不需要喝药我也可以。”
李乐滢也没怂,将他按在墙上,两人之间只有一臂距离,她挑眉,问:“可以什么?”
许如宁松开手,转为搂她腰,使之更贴近自己:“三年抱俩。”
李乐滢笑了:“谁要和你三年抱俩。”
许如宁闻言手上力度更重,俩人身体紧贴,有些不满:“既然你允许我喜欢你,允许我主动,那么我便不会再松手,我只认定你,只能是你嫁给我,也只能是你和我生孩子。”
知道他的固执和倔强,担心他再度不自信,李乐滢把他的嘴角往上提,非常郑重的回答:“嗯。”
许如宁的表情和缓,像是松了口气。
“等等,你刚刚是在求婚吗?”李乐滢挣脱他的怀抱,“不行不行,这可不算,当我没说,等你下回更正式点我再答应你。”
许如宁有些无奈,转念又想,婚姻不是儿戏,也的确应该在更正式的场合下给予承诺。
李乐滢见他发呆,抓起他的手就走——
无论如何,至少双方已经认定彼此,这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