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雨随手套上外套就往外走,还不忘给周其野发信息让他进大厅来等。
匆匆迈步,何时雨感觉自己从来没走的这么快过,就像她多迫不及待见到某个人似的。
——也的确如此。
她现在只想立刻见到他,嗅嗅他身上的皂角香味。
周其野果然没有听她的话老实待在大厅,何时雨粗略扫视一圈,小跑出门。
甫一离开温暖的室内,冷风打着转扑在脸上。她拢紧了身上的外套,眼神定在不远处路灯下的那抹挺拔身影。
“周其野!”何时雨喊他,然后雀儿似的飞奔过去。
周其野立在原地没动,一直等到人小炮弹一样冲到眼前,他才张开手,牢牢接住她。
“跑什么。”
在冷风中站久了,浑身都被凉意浸透。何时雨身上带着空调房的暖意,周其野怕她着凉,搂了一下就要把人撒开。
何时雨不干,抬手勾住他的脖子腻在他怀里撒娇。
周其野失笑:“怎么跟小狗似的。”
他俯身抱紧怀里的人,也不管自己身上的凉气会不会过给何时雨了,鼻尖蹭了蹭她的,吻了吻她的嘴角。
何时雨埋进他的颈窝,深吸一口气,鼻腔里霎时盈满了那人身上独有的皂角香,她餍足地眯眯眼,嘟囔:“周其野,你好香啊。”
“......谢谢。”
周其野把她放开,帮她把外套拉链拉到顶,牵着人往里走。
“玩儿得开心吗?”周其野走在外侧挡风。
何时雨点头,然后一脸神秘地跟周其野八卦:“我初中的时候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朋友竟然在一起了,天啊!”
看周其野配合着做出震惊的表情,她满意了,高兴地晃晃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小狗摇尾巴似的凑上去跟周其野邀功:“我今天只喝了果粒橙,一滴酒都没沾。”
周其野只是平淡地“嗯”了一声,眼睛却带出一点笑。
“今天这么乖。”
何时雨呲溜一笑,开始展露自己的真实意图:“那,我今天的数学卷子——”
周其野微笑:“一张也不能少。”
何时雨立刻甩开他的手。
一路别扭回包厢,周其野刚推开门就被这一屋子彩色鹦鹉亮瞎了眼。
当然也注意到了那个黑头发男的,周其野想,这个小白脸应该就是喻钧。
喻钧也看到了这个和何时雨并肩进来的男人,他的心抽痛一下,接着就直直和这人对上了视线。
那道视线绝对说不上友善,甚至可以说是阴冷。
但只是短短一瞬,在何时雨看过去的时候马上变成了友善。
那人主动走近几步,伸手,友善微笑:“你好,周其野。”
喻钧看向不远处一脸欣慰的何时雨,再看看眼前上一秒还在吐信子的毒蛇,暗暗咬牙。
妈的,好一朵绿茶老白花。
他挂上笑,伸手要握住,绷着劲等待周其野发难。
没想到他刚握上去,甚至不确定有没有碰到这人的皮肉,周其野就把手收了回去,像是他这只手是什么不干净的脏东西。
喻钧一顿,若无其事地收回手,看向周其野,微微一笑:“你好,喻钧。”
何时雨端了杯热水过来递给周其野,没注意到两人之间暗流涌动的气氛:“你俩杵这干嘛,坐呀。”
喻钧侧身咳嗽几声,一副虚弱但强撑着的样子:“小雨,你带着其野坐,我去喝点热水。”
何时雨回想起这一整个饭局喻钧好像脸色都有点苍白,还帮她挡了好几杯酒,不由自责起来,连忙道:“哥你快坐下去吧,我给你把水倒了端过去。”
喻钧顺从地坐回位置,接过何时雨给他倒的热水,感激地笑笑:“谢谢,小雨。”
周其野被那声哥刺了耳朵,被这杯热水刺了眼睛。
他捏着杯子的指尖泛白,力道几乎要把杯子捏碎。
何时雨看他立在那撒癔症,愁得想挠头,这一个两个的,没一个让她省心。
把人拉到自己的位置上,何时雨喊服务员加了把椅子,坐在了任姜和周其野中间。这让周其野冷静了不少。
突然加了一个人,饭桌上又有了新话题,几个人拉着周其野叽里呱啦地聊个不停。
周其野不是爱说话的性格,但全程把每个人的话接得稳稳的,中间还喝了几杯酒,何时雨拦拦这个拦拦那个,后来也放弃了,爱咋喝咋喝吧,这帮疯子。
周其野喝酒不上脸,谁敬酒都来者不拒,他总觉得这场景像极了他和何时雨的婚宴,这感觉让他心旷神怡,再喝一百杯都不在话下。
酒过三巡,这几个何时雨初中就认识的好朋友,突然对周其野说起何时雨,各种各样的,周其野安静地听着,慢慢拼凑出何时雨的初中时代。
何时雨去了趟洗手间,回来之后看了眼时间,已经有些晚了,她对着一桌子酒鬼打商量:“九点半了同志们,咱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