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天堂暗派权臣的爪牙一次次悄然伸向江玄策,锋芒暗藏,杀意频现,但在顾清尘那片无形却坚不可摧的羽翼之下,一切都总是有惊无险。
权臣暗招频发,顾清尘应对始终如那水面上的一圈涟漪——看似温和,实则稳稳护住江玄策每一寸安全。
她对江玄策唯一的要求始终未曾改变:
“好好学习。”
至于怎么学、学什么、学到何种程度——全凭江玄策自己去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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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放养式培养”初看宽厚,实则压力极重。
在神座与暗流之间游走许久,江玄策渐渐养成了一个奇怪的习惯——没事便往神阁跑。
起初他以为,帝师或许能在这重重迷雾中为自己拨开些许方向。
——然而,帝师也并未给予他任何答案。
两人每日在神阁小殿中小坐,气氛古怪得几近荒诞。
帝师端着那只永远装了七分满的黑釉陶瓷茶盏,缓缓啜着清茶。江玄策则坐在对面的檀木案后,盯着窗外发呆。
偶尔有浮光灵蝶飞过,两人便对着光蝶沉默良久。
再然后,帝师续茶,江玄策继续发呆。
日复一日。
江玄策渐渐觉得,自己大概是被安排来陪老人家“养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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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某日午后。
阳光透过琉璃窗棂斜洒入神阁,淡淡的茶香氤氲在殿内。江玄策实在忍无可忍,憋红了脸,咬着牙低声开了口:
“帝师。”
“嗯?”帝师依旧啜茶,微微颔首,像是早知他忍不住开口似的。
江玄策一鼓作气:“我想请问……为什么无论是您,还是顾清尘殿下,从来都没人真正教导过我?哪怕一点提示、答疑、指引都没有?”
这一问完,江玄策自己都觉得声音里透着一股青涩委屈。
帝师终于缓缓放下茶盏,镜片背后的那双细长眼睛,终于第一次长久地盯着江玄策。
那一刻,江玄策竟有种被看透灵魂的奇异错觉。
许久,帝师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和如水面轻风,却字字清晰:
“你啊——可能对你的前世,一点都不了解。”
江玄策心头猛地一跳。
帝师继续淡淡道:“也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会被顾清尘直接带到天堂学习。”
江玄策微微张口,却发现自己根本接不住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