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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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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淑华切了一盘西瓜放在桌子上,争先呛声道:“还不是怕她一个人死在家里都没人知道。”

“说什么鬼话,也不知道是谁一个人总在家里哭,岛上的人还以为闹鬼了呢。”李阿婆从容应对。

晚风轻拂,月光如银,属于蓝月岛独特气息的海风又一次轻抚上夏桉的脸庞,无尽温柔,她低头接过王淑华递来的西瓜,永远是中间最好的那块。

耳边李阿婆和王淑华唇枪舌剑的日常还在继续,命运苛责王淑华,但她始终坚韧,曾经两个岛上最不对付的人也能在时过境迁之后握手言欢,相互扶持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

夏桉咬了一口清甜的西瓜,嘴角无意识的扬起。

现在正值暑假,岛上游客多,入夜了还有人在沙滩那边嬉闹,夏桉这几年睡眠质量愈发不好,听着一点声音都能够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

一个人生活久了胆子也开始变小,在家睡觉卧室门基本就没有关过。

但这里不行,海岛上的蚊子毒,她躺在曾经睡惯如今却难以适应的木板床上,开着灯观察房间。

楼上两个房间倒是没有什么变化,还维持之前的模样,墙上那些渗水的污渍只被简单粉刷过。

王淑华见她一直没关灯,在楼下扬声问了一句。

夏桉回应后把灯揿灭,仍然毫无睡意。

她侧身看着月光从窗户投在地下那一片轻薄的光影,脑子里混乱闪过很多画面。

摇了一整夜的蒲扇,眼睑下的淡青,清晨时那些缠绵的亲吻,连现在转动的老风扇都是她买的那个。

夏桉用力闭了下眼从床上郁闷坐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又把灯打开坐在桌前。

那些画都不见了,抽屉里除了她没用完的蜡笔被码堆在盒子里,就只剩下那个兔子小夜灯,有关于珍珠和平南的记忆再也找不到一点其他实质的痕迹。

这注定是难以入眠的夏夜,夏桉第二日醒来时王淑华她们已经做好早饭,她坐在桌前喝了两口粥思虑许久还是问道:“奶奶,你有看见原来房间里的那些画吗?就是放在桌子里的,我昨晚看都不见了”

恰好此时颜祈从外面走进来,王淑华撇了一眼,今天没赶他走,幽幽道:“应该是被人偷走了。”

颜祈听到这话心虚停下,只敢站在门口那里望着夏桉,好似他真的偷了什么值钱的东西又刚好自投罗网,现在只待审判。

他的目光太有实质,夏桉想忽视都坐立难安,沉默片刻率先走出门外,颜祈又像什么乖巧的跟脚宠物跟了上去。

他们有五年没见了。

于过往的时间而言,这五年占据他们人生的五分之一。

不长不短,比起颜祈驯服她的十年还少了一半。

早晨的阳光就已经足够火热,夏桉没走太远,就站在院子那堵高墙之下,半阴,还不算太热。

前面一直盯着她不放的人,现在却又保持着安全距离不敢看她眼睛。

他把手里的红色烫金请帖递过去。

夏桉半垂下眼睑,一瞬不瞬盯着那张红色喜帖,话语听不出情绪:“恭喜你!”

颜祈愣了一秒,忙慌把请帖塞进她手里,像无辜被泼了一盆脏水,“这不是我的。”

“是春山让我把这个给你,说既然回来了,还是单独给你送一份。”

“......知道了。”夏桉想不到更好的回答去跳过这个乌龙。

“......”

“听说你等婚礼结束了再走?”

“嗯。”

颜祈徘徊许久,还是说出了那句最老套的见面语:“好久不见!你还过的好吗?”

夏桉说不出这样的话,柔情的问候在他们的关系里过于矫情。

但好在,颜祈也不需要听到她说这种场面话,他喉咙发紧,换了说法轻声问:“在学校很忙吗?”

过去的五年,他们之间没有任何联系。

夏桉:“......”

颜祈艰难扯了下嘴角,又说:“听说你要开画展了,恭喜啊。”

同样的字眼从他们口中说出,颜祈的话显然比夏桉有诚意的多。

“你不也一样。”

“嗯?”

夏桉指的是昨天林菀告诉她的事,意简言赅:“蓝月岛”

颜祈苦笑:“他们应该感谢你才对,是你拿股份换的开发权,颜淙......都和我说了。”

提及从前,他心口又闷的发疼,小心试探问出那个五年前就该追寻的答案:“你当时怎么不告诉我,你已经和他退婚了?”

“也是,你告诉我,除了让我开心好像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他抿着嘴唇莫名委屈,提出来又生怕她给出答案,于是在飞速之间将这个问题自问自答,消耗完毕。

她是要报复他,她不是要爱他。

这么简单的道理,过了五年颜祈依旧像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明明自己交出的是一张空白答卷,却希望在收回时得到满分成绩。

他有哪点值得夏桉去动恻隐之心,谁会因为空白答卷看上去干净整洁就额外给加他五分。

痴人说梦。

从前自以为是的上位者现在竟然会共情被驯养过的人。

夏桉听到这些话也不知道是该难过还是该庆幸,她望着颜祈眉宇之间的落寞,竟在心底突兀地觉得他可怜,湿漉漉的,像落水的小狗。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招数。

夏桉目光在他脸上平静巡视一圈,对这个已经被人抢先回答的问题不再做任何想法。

两人之间的氛围再次变得低沉,颜祈早就习惯了她的冷情,但他一直很会粉饰太平,“夏桉,我们以后还能像这样见面吗?”

他说:“以朋友的身份,反正你也不喜欢叫我哥哥,但好歹我们小时候也是一起长大的。”

夏桉分辨不出这种手段和前面相比哪种更加拙劣,又或者是一样的可恶。

相爱过的人重新见面才会分外眼热,他们不是,那些不该的情绪不会出现在夏桉身上。

于是她说:“当然,这有什么关系,我们又不是小孩了。”

她捏紧请帖往回走,到门口处才像是恍然想起,回头问:“那些画是你拿走的?”

颜祈眼里有流光经过,不自觉往前走了两步,朝她靠近:“你还要?”

“不用,拿去丢了吧。”

仿佛被人在三九天浇了一桶冰水,他的心瞬时冻住一般,直到夏桉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颜祈仍觉浑身痛的几乎无法动弹,承受不住似的靠在墙边。

被人抛弃的阿黄成了在等待别人喜欢的小狗。

那被夏桉抛弃的颜祈呢?

是他忘了。

阿黄他们从来没有被主人寻找过,抛弃就是丢掉自己不想要的东西。

没有人会回头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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