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说乱世的孩子早当家。
“你别多想,”花织急切地说道,“你的确是一个好哥哥,这点我可以保证。”
“呵。”扉间轻笑了一声,然后又重新看向木碑,“无论如何,我一定会保护好他们的。我保证。”
“对啊对啊,更何况,不管怎么说,还有你和柱间呢。”见他这样,花织也感觉轻松不少,“你和柱间都这么厉害,瓦间板间一定也不差。”
扉间不再言语,只是又在木碑前伫立了一会儿,便转身离去。向前走了几步路后,又忽然扭头看向花织,问道:
“你不走吗?”
花织如梦初醒,本想笑着跑过去,但又想到这里是墓地,于是又硬生生地把笑容憋了回去,以一种狰狞而又诡异的表情快步朝扉间走去。
“来了来了。”
两人就这样并肩而行。虽然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但花织却感觉心情格外舒畅。路走了一半,花织突然一拍脑袋,问道:
“对了,你饿不饿?”然后有些懊恼道,“我本来给你准备了吃的,结果好像落在训练场了。”
扉间脚步微微一顿,随后答道:
“没事,我不怎么饿,先回去吧。”
这句话说完,两人又陷入了沉默中。可神使鬼差地,两人走着走着竟又走到了训练场。花织大老远就看到自己的小篮子,然后立即跑去拿起来,又跑回来。拿出早已凉了的饭团,有些不好意思道:
“凉了,就别吃了吧。”
扉间却毫不在意地拿过饭团,然后盘腿坐在地上,咬了一口,说道:
“还好,可以吃。”
扉间安静地吃完了所有的饭团,正准备站起来,却见花织拿着一瓶药,神色有些尴尬:
“那个,不好意思哈,早上下手可能有点重。我帮你上药吧。”
扉间正想表示不过一点淤青根本不碍什么事,虽说他的自愈能力不如大哥那般夸张,但撑死一天就能恢复。但见花织固执地在他面前微微弯下腰,眼神中包含着关心愧疚窘迫等复杂情感,他最终还是没能把话说出口。
这个人真的能算得上是一个忍者吗?扉间不禁暗想。忍者,就是要忍耐一切,忍耐伤痛,忍耐悲伤,唯有如此,才能不被敌人察觉到自己的弱点,才能不被敌人扰乱心绪。
在忍者的世界里,只有没上过战场的小孩子才被允许任性地流露出真情实感,其余的,除非实力强到无人能敌,否则一律要压抑自己的情感。
可眼前的这个人——扉间又暗暗打量了她几眼——不仅会把心思写在脸上,通常流露出的情感也比一般人要细腻丰富的多。
在她的影响下,就连自己有时都会变得异常情绪化。
到底不是忍族的孩子,没经历过战乱。这是扉间得出来的结论。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中竟隐隐有些歆羡,以至于对她的触碰都没那么抵触了。
花织本是有点担心扉间会像昨天那样直接躲开自己的肢体接触,可没想到他只是微微僵了一下身子,随后便默许了自己的举动。
见状,花织悬着的一颗心算是落了下去。仔细帮他敷药,又不轻不重地替他化瘀,这一套动作算是轻车熟路,就仿佛曾经已经做过了无数次。
扉间又忽然想到她昨日说到的一件事。刚想开口询问,却见花织猛地站直身,如释重负道:
“上好药了。我们回去吧。”
于是扉间又只得咽下了差点脱口而出的话,和花织肩并着肩,伴着渐渐西沉的红日踏上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