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忙笑着答应,他瞧出贺泽身上穿的衣裳料子不是寻常人穿的,自然是先听贺泽的。
刘全在一旁有些疑惑,他们不是两个人吗,怎么只开一间房就够了?
正疑惑时,他下意识转头,看到贺泽搂在沈长乐腰间的手,瞬间一个激灵,脸上爆红。
于是该懂的,不该懂的,都懂了。
楼上,沈长乐面色有些无奈:“怎么突然这么小心眼?刘大哥他只是按命令行事,宋老爷交代过要好好保护我的安危,他才这样关心我。”
恢复了记忆就是有这点好处,贺泽一个眼神,他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贺泽重重哼了一声:“保护你需要对你这么热情吗?关心你?哼,我不许,只能我关心你。”
说着,还搂过沈长乐的腰,两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贺泽刚好把脑袋往沈长乐怀里放,黏黏糊糊地抱着他蹭。
晚上几人和船夫商量好,要是第二天天气好,便立即启程。其他人自然赞同,加上赶路的时间,他们出来已经快有十多天了,对家里还是十分想念的。
休整一晚上后,第二天果然是个好天气,当下众人吃过早饭,退了房间,一起往码头走去。
宋家安排的这条船不大不小,多贺泽一个人自然坐得下,只是他们还没找到自己的船只,发现码头里停靠的船只都没动,正疑惑间,看到一辆马车远远驶来。
紧接着,贺爹从里面走了下来,后面还跟着贺夫人。
两人脸上是肉眼可见的疲惫,尤其是贺夫人,双眼红肿,似乎是哭了很长的时间。
“泽儿,咱们再谈一谈。”贺爹直直走到贺泽面前,他昨晚很晚才休息,年纪大了以后很久没这样,一时还有些难受。只是在看到贺泽冷冷看过来的眼神,他又连忙补充,“就一会儿,好吗?”
话语里甚至还带着祈求。
贺夫人抿抿唇,疲累地抬手擦了擦眼角,看向沈长乐:“上次咱们有些误会,我不说憋在心里头始终有些难受。”她转身,示意沈长乐跟她到一边去。
这架势,和之前在贺家一模一样。
贺泽率先走出来:“不用把我们分开,有什么事一起说吧,我和长乐还赶着回清河镇。”
低声嘱咐刘全带着船夫上旁边等着,贺泽和沈长乐跟在贺爹身后,随他们来到一处安静的地方。
“泽儿,我已经把贺蔷做的事告诉老爷子了。”贺爹低声说,“不管他相信与否,爹是不会放过他的。”
“之前不是爹不相信你,那天听你说完以后我就派人暗中去查,昨天才得到结果。”
贺泽有些讶异,他没想到贺爹认真听了自己的话,而不是把自己说的话当作胡言乱语。
“……泽儿,这些年你辛苦了。”
贺爹没忍住,眼眶红了一圈。他怨自己,平日只关心生意上的事,自己唯一的儿子骤然变成这样,他却只当作简简单单的意外。
可世家大族里,哪来那么多意外。
而再多的意外,可能都只是人为。
贺夫人在旁边也忍不住眼眶湿红,昨晚她知道消息后已经哭过一轮了,可现在只要一回想起贺泽曾经的遭遇,她依然能马上落泪。
贺泽平静地沉默了一会儿,等两人稍稍冷静下来后,道:“多谢贺老爷帮我查清真相,日后等我再上青州后,一定好好报答您。”
贺爹神情复杂地望了贺泽一眼,他低声叹口气:“泽儿,你又何必和我们疏远呢?”
“你放心,以后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吧,有我和你娘护着你。至于回清河镇,能否再多待几天?我和你娘还有些物什要收拾。”
贺夫人:“孩儿他爹,咱们在清河镇还没置办宅院,要不先让人过去瞧瞧,看是买宅子,还是买了地皮自己修。”
说起置办后宅这些事,贺夫人来了兴致:“还是咱们自己修吧,到时候泽儿带着乐哥儿和我们一起住,未来等他们生了孩子,地儿还能宽敞些。”
贺爹听了点点头:“夫人说的是,那便先派人过去买地。”
在一旁的贺泽:“……”
诶不是等等,怎么一下子就从对付贺蔷转变到买房置地了?
贺泽眉心不由自主狠狠跳动了一下:“你们这是……要跟我和长乐一起到清河镇?”
贺夫人笑吟吟拉起沈长乐的手,仔细拍了拍:“之前是我想岔了,乐哥儿你莫怪我,我啊,就是担心有人对他不诚心。”
“但是娘瞧你眼神纯澈冷静,是个好孩子,未来可要和泽儿好好过日子,最好给他生个大胖小子。”
沈长乐:“……”
夫夫俩保持着一样的表情,相互望了一眼,毫不意外,都在对方眼里看出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