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做什么?
是啊,自己想做什么呢?
看着艾凌雯因为戒备和惧怕而微微颤抖的身体,虞黔之终于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这人呢,不能亏心,一旦亏心,就看谁都像鬼,看谁都害怕。
“小妈觉得我要做什么?”
虞黔之把问题又问了回去,他十分享受艾凌雯现在脸上的表情,他想让这种表情永远的刻在对方脸上。
“我和合杰的关系很好,周末的时候在画廊里我们相谈甚欢,他很高兴有我这样一个哥哥,而我也很高兴能有一个如此乖巧的弟弟。”
这一段话,虞黔之完全就是在胡说八道,满嘴跑火车,实际上虞合杰根本就不怎么搭理他,其实也不光是他,准确的来说虞合杰基本不搭理任何人。
虞黔之不知道这小孩儿在别的地方是什么样,反正在画廊里,对方就是一个没嘴的葫芦,三脚踹不出个屁来,哪里来的什么相谈甚欢。
画廊里?艾凌雯敏锐的从虞黔之的话中抓住了关键信息:“你怎么会去画廊?!”
像是自己惦记已久的东西被人觊觎了,也像是终于踩到了艾凌雯的底线,她问话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又刺耳。
虞黔之从沙发上站起来,他慢悠悠地走到女人面前,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怎么?虞太太还不知道吗?是那老东西让我去画廊的,要我收拾收拾准备接手。”
艾凌雯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虞黔之慢慢地欣赏着,他笑眯了眼,语气不急不缓:
“我寻思也是,你说这么大个画廊没人接手也不是个事儿,所以我就勉为其难地留下了。”
原来虞谷秋和虞黔之他们之间还有联系吗?
所以虞黔之才会去墓地……
可他们二人不应该是早就水火不容,老死不相往来了吗?
怎么会这样?!
艾凌雯的脑子里很乱,她原本以为这么多年虞谷秋早把那个远在海外的大儿子给忘记了。
如果不刻意提,她平时也根本不会想起自己是虞谷秋的第二任妻子,更不会想起虞谷秋还有一个儿子。
“他说的是真的吗?”
艾凌雯倒是还没有傻到,虞黔之说什么就是什么,她转头看向裴仕尘,确认着虞黔之话里的真实性。
裴仕尘从艾凌雯进门开始就一直紧绷着一根弦儿,他的注意力全都在虞黔之身上,随时准备抬手制止虞黔之可能会有的动作,这会儿听到艾凌雯的问话,他沉吟了一下,然后回道:
“确实是老师让回来的,不过接手画廊是有条件的,目前……”撇了虞黔之一眼,裴仕尘继续说:
“就目前来说,虞黔之并没有达到接手画廊的条件。”
裴仕尘的话让艾凌雯松了一口气,可也没松太多,所谓接手画廊的条件是什么,她心里清楚的很。
她也清楚虞谷秋是个什么样的人,那人爱画胜过了一切,他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手经营起来的画廊落在一个实力不够的人手里。
虞黔之和虞合杰,他们是兄弟,同样也是竞争者,在虞谷秋这里没有远近亲疏,他要的是绝对的实力,实力能战胜一切,他要让二人竞争,以出色的画技赢得最终的奖品。
握紧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艾凌雯并不平静,她没想到虞谷秋还留了这么一手。
在这之前,她从来没有把虞黔之当成是个威胁,因为这人就是个疯子,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
她觉得虞谷秋怎么样也不可能把画廊最终交给一个神经病来打理,可现在看来……
也不知道虞谷秋最后是病糊涂了,还是怎么着,他竟然把这个不定时炸弹给叫回了国!
艾凌雯一秒钟都不想在这里多待,她拉着虞合杰的胳膊,逃也似的就往门口走。
虞黔之见状也不拦,他看着女人落荒而逃的背影,心情十分愉悦。
“合杰弟弟,你的滑板我给你带到画廊里去,你要是想滑,记得来画廊!”
虞合杰闻言还想回头再看一眼自己的滑板,但艾凌雯提前用身体挡住了他的视线。
“仕尘,你跟我来一下。”走到门口的时候,艾凌雯小声的对跟在她身后的裴仕尘说道。
裴仕尘无不可,就这样,他们三人一同乘着电梯来到了楼下。
“仕尘,他为什么会在你的家里?”刚在楼下站住脚,艾凌雯就迫不及待地问了起来。
裴仕尘如实答道:“虞黔之没有地方住,所以就住在了我这里。”
一听这话,艾凌雯顿时就更急了,如今画廊由裴仕尘代为管理,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她绝对不能让虞黔之得逞!
“仕尘,不能让虞黔之留在国内,他留在国内,对我们没有好处的,你得想办法赶走他!”
裴仕尘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他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开口问道:
“师母,你和虞黔之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艾凌雯冷笑了一声:“我和他之间没有误会!”
说完,她就抓起了裴仕尘的手,好声好气的劝道:
“仕尘,你如果还拿我当是你的师母,你就听我一句劝,虞黔之不是个正常人,他疯起来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这不光是为我们母子考虑,也是为你考虑。”
话说的苦口婆心,听起来也确实很为人着想,但裴仕尘是个成年人,他有自己的判断,所以他拒绝了艾凌雯赶走虞黔之的提议。
“师母,虞黔之是老师让我叫回国的,也是老师让我督促着他,让他重拾画笔,所以在目的达到之前,我是不会让虞黔之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