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人呐!”
“要死人啦!”
“到底...有没有人呐?真的...快要死人啦!”
......
归染趴在门上有气无力地敲着,边敲边喊,气息虚弱嗓音沙哑,始终不停地喊着。
明明门外一直有俩侍卫守着,却无一人敢回应。
自从那日再被抓住关进来后,便没有人送饭,竟连口水也不给。
屋子里之前剩的半壶茶水也快喝没了,尽管这三日她节省得不能再节省了,到底也是抵不住呀!
她才五岁,来到世上不过五年,怎么就沦落到如此地步!!!
想到此,她又用力拍击门板,“喂!门外的,我要见丞相!”
等了等,无人回应。
她无奈,只得继续说道:“我有重要的话要与他说,门外的人能否替我通传?”
......
等了又等还是毫无动静。
“行!那就让我不吃不喝自生自灭吧!倘若我就这样不明不白死在这儿,你们也别想好过!”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冲着门外的两人喊,转身便坐在一旁等着。
这次没等多久,房门便被打开了。
久违的金光毫不犹豫蹿进屋内,照在头顶亮晃晃的,让她显些睁不开眼来。
她抬手遮了遮,望向门口负手而立的男人。
他站在门边,身子遮挡了大半的日光,投下一片阴影。
“这几日如何?想清楚了?”一脸的冷漠俯视着她。
归染抿了抿嘴角,垂眸乖顺地点点头,轻“嗯”一声。
两人此时都没再说话。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她依旧垂着眸子站着,主打的就是敌不动我不动。
想到之前在穆府时不小心偷听到外祖母与舅父无意中说起自己身世,她这会儿心底更加觉得别扭,说不上来是何感受,反正觉得怪怪的。
等了一会儿,对面男人忽然动了,迈着大大的步子朝她走来。
她顿时心里一紧,双手垂在身侧紧紧揪着衣角。
“你可知错?”虞朗靠近了些,投下的阴影将她完全罩住。
“我有何错?”归染蹙眉不解,大胆抬头与他对视。
“哼!”他冷笑,挥了挥衣袖,沉声道:“既然不知错,那便再多关几日!”说着就要转身。
归染连忙往前,双手紧紧拉住那人的衣袍一角。
“父亲!”
她大喊一声,那人霎时顿在原地。
“不...不要丢下小染~”
这是她第一次靠他如此近,需得仰着头才能看清的面容,殊不知早已在脑海中幻想了无数遍。
她的双眸盈满泪水,轻眨了眨,泪珠便一颗颗滑落,无声落泪最是叫人心软。
虞朗叹了口气,脸色缓和了许多,但依旧问道:“你可知道错了?”
她通红的双眼里蓄满了泪花,在这一刻,却再也没能落下来。
紧攥衣袍的手悄然松开,摇了摇头,坚定道:“我没错!”
“你!”
他气急,冷声对着一旁的婢女吩咐:“既然不知悔改,那就继续关起来,直到认错为止!”甩袖大步离开。
......
归染蹲在角落,眼睁睁地看着屋内亮光一点点消失殆尽,直至完全陷入黑暗。
她再也忍不住崩溃大哭,眼前一片漆黑,早已将她淹没。
周围寂静无声,突然的窒息感快要将她扼杀,心底逐渐涌上恐惧。
嗓音沙哑,也没了力气再任由她大声哭闹,只能抱紧双膝将脑袋埋进去,这样好似才能得到一丝喘息,强迫自己闭上双眼。
只得不住地安慰自己,只要睡着了就好,等到明早起来就不害怕了。
可越是如此想着,脑袋越是清醒。
突然,“轰隆”一下,又是一道道雷声滚滚而来,震天响惊得她身子不住地颤抖。
浑身冒出冷汗,漆黑之下就只有那阵阵雷声。
归染害怕极了,身子不停地颤抖,双眼紧闭,双手牢牢蒙住耳朵,却没用。
闪电接着雷声一下又一下,敲击着她的心房,泪珠早已顺着脸颊滚落,洇湿了衣衫......
翌日。
房门悄然打开了一条缝,饭菜被送了进来,随即又关闭。
归染紧闭着双眸靠在杂草堆旁,嘴里不停胡言乱语。
梦境里的恶魔长着和自己父亲一样的脸,她使劲挣扎着,却怎么也挣脱不了他的钳制。
心脏猛地骤停,她从梦境里醒来,大口大口地喘着,那濒死感逐渐褪去,思绪回拢,忽而轻嗅,饭菜香味窜入鼻息间。
“咕噜咕噜”声传来,垂眸看了看叫个不停的肚子。
白日没晚上那么黑,她眨了眨双眼,顺着饭菜飘来的香味靠近,找到门边地上摆着的餐盘,已然顾不得其他,端起碗来便大口喂进嘴里。
......
之后的每一日都有人送饭,也会有人按时进来倒恭桶、送换洗衣物,可她从来就不曾踏出过这里一步,那些人也如同没有感情的机器,日复一日地重复着。
为了能正常生活下去,归染特意找来一颗尖锐石头在地上记着每一日。
时间过得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