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全城的医师都诊断太子如常。”诸臣纷纷道。
“之前先王患肺痨,那些太医都是如何诊断的?难道诸位都忘记了!太子的病由来已久,用不了几日定会有病重的消息传出来,到时墨月国大军压境,谁人能主事?各位都是国之栋梁,自然要为先王为百姓为傲天国拥立一位健康贤明的新君才是啊!”
“先王日日咳嗽,最后咳血卧床才诊出肺痨……”
“太子整日与先王议事,不染病才是奇迹!”
“还得是二殿下继位更利于稳固朝纲。”数名官员议论纷纷。
“依国公看该如何让太子退位?”
“太子自私专权,不到最后绝不可能主动禅位。先王薨逝,傲天国再经不住新君崩殂了!”陈利激动地说道。
众人听后无不纷纷附和。
“依吾看继位大典前,若太子无意退位,咱们只能逼他让贤了。再晚就来不及了。”他继续道。
“时间这么仓促,二殿下可愿继承君位?”
“吾那外甥诸位都是了解的,即便不愿,先王只得两子,亦是非他不可。纵然他是散漫惯了,玩心重了些,不过吾相信,有诸位辅佐,他定担得起国之重任。”
“国公说得甚是,吾等他日定全力辅佐二殿下共理朝政。”
诸位大臣离开国公府时,无不一扫先前的愁云满面,变得喜形于色、心花怒放的。
书房里,陈利召来家宰问道:“离宫可有消息传来?”
“传来两个消息,好消息是太子的近卫方圆近日不在宫中,那人昨日刚刚被调到太子身边侍奉。”
“不错!另一个是什么?”
“就是换药的办法行不通了。”
“为何?难道他不再用药了?”
“不是。是太子用的药很古怪。”
“都是药粉有何古怪?”
“家主给他的药是白色粉末,太子服用的是黄萝卜色的粉末,实在没办法换药。”
“黄萝卜?”
“是,黄萝卜!”
“那到底是药,还是菜?”
“听闻那个月洛离城前,整日将自己关在屋里。说不准就是在鼓捣那东西。”
“立即去将医师找来,让他将毒粉制成黄萝卜色。”
三日后,不等陈利找来的那位医师将药粉制成黄萝卜色,离宫再次传出消息,太子今晨服用的药变成了青绿色。
得到消息,国公府书房内书桌角那只青花的瓷器碎了一地。
“又是那个月洛,简直是丑人多作怪,净弄些花里胡哨没用的东西。”陈利愤怒地抱怨着。
“家主,听说那位不仅长得不丑还很美。”
“闭嘴!立即让那个医师制青绿色的药粉。”
五日后,经过那位医师潜心研制,终于将毒药制成了青绿色,国公派人正准备送进宫时,离宫再次传出消息,太子服用的药换成了红色的。
这次遭殃的是整个书房,能砸的都被他砸了个遍。
“让他,让他去查清楚太子用的药都有什么颜色的。别隔三差五又换。”
“家主忘了,离宫的书房自打那次丢了兵符,看守更严了,太子不在根本没人进得去。”
“气糊涂我了。”
“家主,小人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家主一心为二殿下谋划,依他跟太子的关系,若殿下出手,定能马到功成。”
“不行。他与太子向来亲厚,此事若被他知晓,说不准反而坏事。”
“家主还有别的办法?”
“花里胡哨的药不必再做了,没时间跟他耗。让那个医师做点药力更猛的出来,最好是一次就能让人病重不久于人世的那种。”
眼看着日子一日日过去,陈利愈发焦躁,他甚至生出自己潜入离宫亲手给太子喂药的冲动。
新药早已送入宫中数日,却迟迟得不到好消息,只收到过一次没机会下手的回复。这不禁让他怀疑是否太子有所察觉,才能做得这般滴水不漏。
幸而他谋划的另一个方案寻到实施的机会。
不论是先王的入葬仪式还是新君的继位大典宫里都已准备妥当,只待吉日如期举行。不想此时太子殿下提出要进行一年一度的围猎,以为先王的安葬送上一份合心的陪葬品。
尽管此举遭到多数官员的反对,东方莫离依旧力排众议,将围猎定在入葬仪式前五日。不过因决定的仓促,此次猎场的地点换成离南都城较近的西边那座山。
此番出行东方莫离的仪仗依旧是储君的规格。
东方子羽则照例蹭其王兄的马车,一路上东拉西扯的并不无聊。
“王兄等你身体完全康复,我想离开南都城,四处走走。”
“父王刚走不久,王后身体不好,你不在家安生待着,还想去哪?”
“我在这非但帮不上什么忙,整不好还会给你添乱。母后身体还好,她亦同意我出去。”
“你心性不定,再让你出去更得像脱缰的野马拉都拉不住。还是跟着我学习料理政务,狩猎回城后,我会让你接管郎中令一职,所以别再想着出去玩。”
“郎中令不是表舅父吗?再说我都跟姊姊说好了。”
“他年纪大了,总要交到你手里,我才安心。”东方莫离说道,随即反应过来他提起清儿,便问道:“你跟清儿说好什么了?”
“姊姊答应让我跟着她重绘草药集。我也想将外面的美丽山河一一落在画卷上。”
“子羽记住,不论任何时候都不能忘记你身为东方后裔肩上的责任。”
“我知道,可是有王兄在足够了。”
“如今内忧外患,你若离开,谁来帮我。等清儿回来,我的病若能痊愈,是绝不会再让她离开的,倘若不能,那傲天国还要由你担起来,所以你哪都不能去,知道了?”
“王兄的病一定会好的。姊姊不是说按时用药,再有三个月一定能痊愈嘛!”
“到底是不治之症,谁能预料后事……”
“姊姊医术了得,她既能诊出旁人诊不出的病症,就一定能治好。”
“总之不管好不好得了,你都别想出去玩。”
“王兄……”
“不准。”
“哼,依我看,你可留不住姊姊。先不说姊姊喜不喜欢你,就王兄你这三心二意的态度,就配不上姊姊了。更不要说你的元配还是姊姊的仇敌,她的继母现在还跟姊姊过不去,来寻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