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火锅吃到接近尾声,大伙儿都喝了点酒,何浅眼神飘忽地看着房栋,跟身边的陈硕臻说:“你看班长,颜如宋玉,貌胜潘安,是不是人间尤物?”
陈硕臻也喝得有点多,她看着房栋那张油头粉面的脸,乐呵呵一笑:“确实是油物。”
这时,不知是哪个同学起了个头,唱起《朋友》那首歌。
“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
很多女生有些舍不得喻老师,唱着唱着忍不住开始抹眼泪。
陈硕臻趁着酒劲,站起来,她也拿着酒杯走到喻建面前。
喻建站起来,看着她。
她眼里含着泪光,前世今生的画面一起涌上心头,她终于还是没忍住,猛地一伸手,抱着喻建大哭起来。
杯里的酒弄了喻建一身,打湿了他的白衬衣。
陈硕臻心里一内疚,哭得更厉害了。
她终于能借着陈珍儿的身体好好地痛哭一次了。
大伙儿一愣,杨鹤童怕同学们误会,赶紧自己也扑上去,将喻老师和陈硕臻都抱着,也跟着大声哭起来:“喻老师,我们都好舍不得你啊。”
其他同学见状也纷纷都围过来,一层一层地抱住他们,大声哭起来。
一时间,场面有点失控。
“好啦好啦!以后还可以见面的嘛。”付瑶走过来,像剥洋葱似的,一层一层将人剥开。
其他科任老师也都过来,一顿好言相劝,同学们终于才慢慢平静下来。
第二天上学,房栋的位子空了一上午,直到下午上课才从郑帛口中得知一个爆炸性的消息——房栋死了!
就是昨天晚上回家之后,在家中暴毙,听说他妈妈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七窍流血身体冰凉了。
陈硕臻一惊,她的第六感没有错,房栋果然出事了,而且死法跟一千多年前一样!
是岳蟠干的吗?那日她用法术找寻岳蟠,他分明能感应到她,难道他这么快就找来了?前天晚上房栋喝醉靠在自己身上,莫非又引起了岳蟠的嫉妒?
陈硕臻决定去看看房栋的遗体,看看有没有被魔气侵袭的痕迹,杨鹤童正巧也要去吊唁,于是二人商量好,等两天之后,殡仪馆瞻仰遗容的时候去。
两天很快过去,陈硕臻没想到,除了她和杨鹤童,还有好几个班上的同学也去了,包括何浅。
房栋的父母早已哭得伤心欲绝,陈硕臻和杨鹤童悄悄给房栋的父母塞了一些钱,并给房栋献上了一束花。
杨鹤童拉着房栋父母的手安慰着:“叔叔阿姨,节哀顺变。”
陈硕臻则走到那副冰棺旁,悄悄施法,一张符纸朝着房栋的飞去,他的脑门上马上就有一缕黑气冒出来。
陈硕臻心里一凉,果然有魔气!
岳蟠啊岳蟠,一千多年过去,为何你还是如此嗜杀成性,视人命如草芥?
这样让我怎么能留你?!
从殡仪馆出来,杨鹤童问:“你施法了吗?房栋的死因是不是被魔气所伤?”
陈硕臻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过了半晌才开口说话,“他杀人无数,我已不能再留他。不管我是以大芜国皇帝的身份,还是以岷山派弟子的身份,都绝不可能留他在人世间肆意妄为。”
杨鹤童问:“那现在我们应该去哪里找他?”
陈硕臻回答说:“我用法术找他时,看见他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他背后还有一条瀑布。”
杨鹤童想了想,“曹氏把他从石磨丘下救出来,一定会给他提供住处的,我们可以找段叔查一查,曹氏家族的产业里,有没有一个地方是山清水秀又有瀑布的地方。”
很快,老段回复陈硕臻,说曹氏有个庄园在润德市西郊五十公里外,就在西岭的后山,那里正是山清水秀,还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瀑布。
于是陈硕臻和杨鹤童收拾好行囊赶去了西岭后山。
没想到,西岭后山竟然就是岳蟠的衣冠冢所在地,那里已经被规划成一处人文景点,离衣冠冢不远还有一座小型的博物馆,里面就放着岳蟠曾经用过的物件。
陈硕臻和杨鹤童进了博物馆,里面有着关于一千多年前大岳国恒武帝的介绍。
其中有一个物件引起了陈硕臻的注意,那是一条金腰带,腰带上刻着飞鸟和鱼,中间是一支箭,陈硕臻想起她曾经与岳蟠决裂时说的那句话,“飞鸟与鱼路不同,从此山水不相逢。”,这句话一定伤他很深吧。
陈硕臻与杨鹤童在博物馆出来后,沿途打听,终于找到了她施法时看到过的那个地方,她知道岳蟠就在那附近了。
陈硕臻深知怎么才能将岳蟠引出来,于是她轻轻将手塞进了杨鹤童的手掌心。
杨鹤童看了她一眼,两人心照不宣。
不多时,只听身后狂风大作,风卷起地上的枯枝败叶从背后袭来。
“他来了。”陈硕臻小声提醒。
忽然一只枯瘦的手伸向杨鹤童的后脑,陈硕臻反应极快,一转身,及时地抓住了那只手。
陈硕臻顺着那只枯瘦的手看过去,岳蟠那张熟悉的脸映入她的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