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单说道:“恒武帝陛下请放心,伤人的是阵中法术,小人不施法只布阵即可。”说完看了看岳蟠,又说道,“小人布的幻影阵可以只维持四五个时辰,时间一过,所有幻影便烟消云散了。”说完又从怀里摸出一张符纸,说道:“小人也可以布个长久的幻影阵,恒武帝陛下想进随时可以进,想出来时只要摩挲这张符便可出来。”
岳蟠接过那张符,满意地点点头,又朝着门外,喊了一声:“来人。”
随从走进来,岳蟠吩咐道:“今夜给盛将军收拾一个干净房间,不用再睡牢房了。”
随从答:“是。”
盛单走到内室,在里面布好了阵,然后端起没吃完的酒菜,向岳蟠施礼告辞后,便走出了岳蟠的住处。
岳蟠目送随从和盛单出去之后,便走到内室见门口隐隐笼罩着一层薄薄的光晕,像是一个水晶门,他满心欢喜,心道,臻儿,朕来了。随后便一脚踏了进去。
幻影阵果然没有让他失望,里面的陈硕臻万种风情,百媚千娇,他在真实的陈硕臻那里得不到的,现下在幻影阵里都一一得到了满足。
岳蟠的心里,一个声音深情倾诉着,臻儿,你是朕的第一个女人……
次日陈硕臻给崔将军留下书信一封,交代了一下,便只身回稷都了。
岳蟠起床后,行至校场,见士兵们正在操练,心想,以往这个时辰陈硕臻都会在旁监督,今日怎不见她的身影?
于是拦住一个女兵想打听一下陈硕臻去了哪里。
此女兵不是别人,正是伙房负责炊事的贾三娘,她扛了一袋大米从岳蟠身边经过,被岳蟠拦下了。
贾三娘连忙行礼道,“见过恒武帝。”
岳蟠问:“你们三公主去了何处?为何不见她出来带兵操练?”
贾三娘放下肩上的大米,说道:“哦,三公主啊?她回去了。”
岳蟠追问道:“回去?回哪儿去?”
贾三娘答:“回稷都去了。”
岳蟠心里一惊,又问道:“她回稷都干嘛?”
“她说是回去请求她父皇赐婚。”贾三娘如实回答。
岳蟠内心蓦然一凉,揪得生疼,“她心里居然有人了,那个人不是朕。”
贾三娘见岳蟠不再问话,于是又扛起大米袋子正准备走。
岳蟠又问:“你可知她要嫁谁?”
贾三娘惋惜地说道:“唉!她说是她老师。”说完赶紧捂紧自己的嘴巴,又说道:“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岳蟠感觉到自己的心在一点一点地往下沉,像跌入一个深渊,又黑又冷,绝望得让他无法呼吸。
岳蟠赶紧找来一匹战马,翻身上马想去追陈硕臻,追出两里地之后又回过神来,他没有令牌,也没有通关文牒,去大芜也会被拦下。
他气得只能在马背上大声嘶吼,“啊——”空旷的山林间到处都是回声,那压抑了多年的感情,爱而不得的悲凉,压得他几欲疯狂。
“陈硕臻,不管你心里装着的人是谁,朕都要杀了他!灭他满门!”岳蟠怒气冲天,朝着天空大声喊道。
陈硕臻回稷都才得知,郁太傅在一年前就已经成亲了。原本担心父皇不允,都准备好了一番说辞,但现在这套说辞是用不上了。
陈安民问起陈硕臻为何回宫,陈硕臻只能谎称母后忌日快到了,回来祭拜,祭拜完就走。
郁太傅成亲已一年有余,算算时间,正是陈硕臻刚赴战场那段时间。
她听宫里的小宫女们说,郁太傅的母亲当时已病入膏肓,她自知大限将至,时日无多,生前唯一的心愿便是看着郁太傅成家。
正巧当时左中丞找媒人上郁太傅府上提亲,郁太傅便答应了。
郁太傅娶妻之后不久,他母亲便去世了。
陈硕臻失落地回到隆昌郡军营,现在的她觉得自己已经了无牵挂,随时可以为大芜国牺牲在战场上。
岳蟠失魂落魄了一个多月,突然见陈硕臻回来了,他满心欢喜,跑去找她,但见她满脸愁云,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他一边心疼,一边也恨极了那个伤了陈硕臻心的那个男人,他发誓一定要置他于死地。
岳蟠去陈硕臻的住处,对她说:“臻儿,有何事不悦,说与朕听听,朕一定为臻儿排忧解难。”
陈硕臻摇摇头,说道:“并无不悦。”
岳蟠固执地说:“臻儿撒谎,朕看得出来,你不开心,朕很是心疼。”
陈硕臻想了想,说道:“岳蟠兄,我只当你是旧友。”
岳蟠焦急地说道:“无妨,朕可以等你,只要你愿意,朕的怀抱随时向你敞开。”
陈硕臻说道:“真的很抱歉。”然后她走到窗前,抚摸着桌上几张宣纸,又说道,“感情这东西,你我都无能为力。”
岳蟠看着陈硕臻的背影,这一两个月,她瘦了一圈,他真想上前去抱抱她,但最终还是忍住了,他不想趁人之危。
岳蟠回到自己的房间,又进了幻影阵,他抱着幻影阵里的陈硕臻悄然流泪,“臻儿,臻儿,臻儿,朕到底哪里不如他?”
那假陈硕臻笑靥如花地对他说:“陛下无人能及。”
岳蟠亲吻着她的发丝,脖颈,明知是假的,但仍深陷其中,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