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氏主系这一辈中,有兄妹二人。长者便是家主詹佑真,次者名叫詹明隽。
据悉,詹氏老家主在择选下一任家主时犯过很大的难,只因二人同样资质上乘,也同样为人正直,老家主愁闷过许久,实在是不知该选定为谁。不过与詹佑真相比,詹明隽不喜终日被困宅院氏族料理琐事,她像极了先祖之风,喜好游走在外打抱不平。
詹氏老家主便在数年的斟酌中定下了人选,将詹氏交给了长子詹佑真,又嘱咐他们兄妹二人相互扶持,一定要牢牢守好闽唐这块地界。
老家主过世后,詹明隽待得孝期一满,便再次出了家门,她这次没有去往太远的地方,而是借用氏族仙门的力量,在高兹开设了道院。
詹佑真初时很是不解,区区一个无所作为的高兹蛮族,为何要大费工夫开设道院来教习。詹明隽便说,正因高兹贫瘠潦倒,民众生存艰难,才想行此善事,帮一帮这些苦难的人。
自此,高兹便有了大央的道院。詹明隽亲力亲为地操持,每日都要在道院讲学授课,盼想着能像先祖那样,为一方百姓辟一条好走的路,能在一代又一代的努力下改变高兹如今的状况。
初时,高兹百姓并不信任她,也不敢将孩子送往詹氏道院。詹明隽并不抱怨,而是以接济的方式慢慢走入他们,这才逐渐让一些贫困的高兹人对她放下了戒备。时日一长,詹氏道院便在高兹传开了。
古语说人怕出名猪怕壮,詹明隽的道院名声传开后,高兹的祭司们便注意到了她,甚至三番五次派人来与之商谈,想让詹明隽撤了这所道院,从他们的土地上离开。
詹明隽不懂这些人为何要拒绝自己的好意,后来问过道院的学徒之后才明白,祭司们不希望族人沾染到外面的习俗,更是不愿意让外族随意侵入,玷/污了他们这片神圣的土地。
她这才明白为何高兹百姓一开始对她那样排斥,与其说他们不愿接纳这份好意,倒不如说这是个极其排外的部族。
为了保证血脉纯正,他们除却商贸往来,不与外族有任何过多的往来。
詹明隽想过要放弃,但当她看到面黄肌瘦的高兹幼童抓着她的衣裙讨要饭食,问她能不能不要离开时,她又动摇了。
人最可怕的是故步自封地在愚昧中灭亡,而事实上,保证部族纯正只是祭司们一意孤行的想法,多数的高兹百姓并不这么认为,他们别无所求,只是希望能健康地活着。
她便请詹佑真出面,将这里的现状告知天机阁,再请天机阁上告大央国君,希望能有个打破这僵局的两全之法。
有詹氏家主亲自出面,大央国君很快就同意了这个请求,毕竟高兹毗邻酆域,从大局上来看,若能将高兹收归于手,也能多感知些酆域的动向。
从这之后,便一直有外臣出使于两国之间,又许诺更大的好处来与之交谈,高兹才慢慢地消减了敌意,詹氏道院也算是真正在高兹扎下了根。道院里的道徒因而逐渐增加,从最初的寥寥几人变成了如今的上百余人,高兹百姓也成了如今衣食不愁的模样。
努力达成这样成就的詹明隽此时就站在詹氏的会客厅中。
詹佑真以为她是得知了“破晓”局的修士要入酆域一事,才匆匆回来,可她摇头,说道:“出事了,道院里有个叫罗娜的学生误闯了酆域。”
“怎么回事?”詹佑真赶紧问道,“他们不知道酆域是块禁地,不能踏入吗?”
“我也还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但那孩子我知道,是个温顺懂事的,也明晓大理,不可能连这都不知道,况且,我在教习他们的时候也反复告诫过。”詹明隽双眉紧蹙,喃喃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迫使她没有退路,又或者说,她只有去往酆域才能求得一线生机。”
前往酆域搭救几名修士已是迫在眉睫的要事,如今詹明隽又带来了这么一个消息,不免令众人的心更加焦急。
时间紧迫,詹佑真不再追问这其中细节,认真看了片刻地图后,指着一块区域说道:“若是从高兹入酆域,凭一个常人的脚步,即便不吃不喝行走一日,最多也只能到达这一片地方。”
有人问詹明隽:“二家主,今时不同往日,咱们现在还要去搭救几位修士,只怕分/身乏术。这孩子……这孩子非找不可吗?”
“当然要找。”詹明隽毫不犹豫就道,“往小了说,这是一条无辜的性命,修道之人,怎能看着一条性命白白落入险境而不搭救?往大了说,若是罗娜的擅闯引起了玖宣的注意,岂不是会被怀疑成咱们在策划什么?这不是打草惊蛇吗?为今之计,只能顺着罗娜闯入的方向去追,在引起风吹草动前赶紧将她带离酆域。”
“二家主的话有理。”沈清子颔首,对詹佑真道,“事不宜迟,还请詹家主清点入酆域的人手,咱们兵分两路。”
“好。”詹佑真也不再犹豫,当下就点了十多个灵力高深的修士交给詹明隽差使。
“不过……”凌双双看了一眼地图,说道:“詹家主,我说的那个缺漏与你方才指的那片区域还是有些距离的。”
“那就在这里分开。”沈清子在地图上指了一个点,一干修士便分为了两队,前后不一地登上了去往高兹的商队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