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没等李愿想通顾妙冉对她“骗人”的指责从何而来,就见顾妙冉轻轻吐出一口气,然后摆出了乖觉的姿态,再次对她追问,“殿下,假如此刻你想与人一起赏花赏月,那么会选我相陪,还是选赵王呢?”
她就不信了,二选一的选项李愿难道还不能果断选她?
李愿皱了皱眉,不知是因为这个古怪的问题,还是因为设想了和赵王一起赏月的画面,终于如顾妙冉之意,答道:“……你。”
她的话音刚落,顾妙冉看向面板的眼神便是一亮:
「“王的偏爱”——被帝王坚定地选择三次:任务进度1/3 。 」
果然还是得靠对比。
顾妙冉笑吟吟再问:“殿下想与我一起踏春游船,还是与赵王?还有饮茶对弈的话,是选我作伴还是赵王呢?”
李愿不知道为什么好端端说着规矩,顾妙冉却突然要与李誉澹过不去,但瞧她笑靥如花的模样,便依旧都选了她。
顾妙冉听着系统“叮咚”响起的计分声,心满意足。虽然支线任务成了必选项,但目前看来这些任务的完成难度都不高,不至于轻易要了她的命。
她还盘算着,回府后从自己库房里拿一笔银子,在城外设个“早课”施粥,“晚课”送布之类的,“名声在外”任务也能轻轻松松完成。如此,她就能安心备嫁了。
顾妙冉暗自高兴时,李愿也打量着她,眸底闪过思量。只是,等顾妙冉自认为目的达成,不好再多打扰,要告退出宫时,李愿竟破天荒地留人在东宫里用膳了,“晚膳后,我派人送你回府。”
李愿为避朋党之嫌,几乎将东宫住成了冷宫,除了几位太傅与春坊属官会常在东宫进出外,其余外臣即使到长信殿坐谈,也是话尽了便走,少有例外,更遑论与李愿同席了。
不过,顾妙冉毕竟是即将入住东宫的另一位主子,与李愿同用晚膳也是情理之中。佟槿用这个说辞,打断了膳房内嚼舌根的宫女们的议论,还提醒道:“殿下脾气虽好,却不喜宫人多舌。若不想被送去掖庭,你们还是少说闲话为好。”
小宫女们唯唯应是,只是等佟槿一走,其中一个就撇了撇嘴,不平道:“秋梧姑姑伺候太女殿下十多年了,怎么她一来,就把秋梧姑姑挤了去?现如今,我们连说话都要挨她的教训了。”
有人应声:“我听说,她前些日子出宫是去服侍太女妃了,怕是也成太女妃的心腹?”
“两位主子的恩宠,她夏槿全占了去,还要我们作甚……”细细碎碎的抱怨声不止,让耳力过人的佟槿在院外无声地叹了口气,心道,春桡的活可真是不好干啊。
顾妙冉回府时,较她晚出门一步的姚老夫人早已换下了外出的袍服,正身披薄缎,头戴抹额地倚在软榻上休息。
顾妙冉听舅母说了才知,姚老夫人与她是前后脚进的皇宫,去凤仪宫见过了皇后娘娘。
“我已禀明了皇后娘娘,除了必要的礼仪准备,其余便无须司礼监代劳了。我们姚家来了这么多人,必定要让你风风光光地出嫁。”姚老夫人抚着顾妙冉的手,目光很是慈爱,“好了,与我说说,今日太女可有为难你?”
虽是这么问,但李愿的宽厚是远在颍川的她都有所耳闻的,自然不认为顾妙冉会被其责备。只是等顾妙冉仔细地将东宫中事说完后,姚老夫人还是忍不住咂舌。
“看来她是真拿你当自己人了。”不止于表面功夫啊。姚老夫人思忖。
“我们都要成亲了,当然是自己人。”顾妙冉笑着,没听出姚老夫人的言下之意。直到姚老夫人起身,亲自从带入京的箱笼中找出了一只长匣子,打开,将里面一卷书册递给了顾妙冉。
顾妙冉疑惑地打开,看清书册上香艳的图后,瞬间红云满颊。
她连忙合上,又似拿着烫手一般,急忙扔到软榻上,说话也结结巴巴的,“外祖母,你,你给我这个干嘛?”
姚老夫人没忍住笑道:“傻丫头,都要成婚了还羞什么。”笑完,又叹了口气:“当年你母亲也是这般反应,莫不是她福薄去得早,这些事该是她来教你的。”
“外祖母……”顾妙冉正要安慰,那本被她抛开的书,又被姚老夫人送回了她手里。
“先不说旁事了。你既要当太女妃,岂能不晓女子情 | 事?勿须扭捏,后宫与前朝一样,都以侍君为本分,你也当拿出治学的态度,好好钻研。”姚老夫人摆出了平日讲学的架势。
顾妙冉脸上红晕未退,仍是拒绝,“可是,太女说过,她不喜女色,我看了也没用的。”
姚老夫人意味深长地说道:“常言道,有备无患。”只听顾妙冉口述中皇太女那温情款款的模样,未必没有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