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原因在于张海渔喝酒不上脸,刚才又是一副很清醒的模样,所以张起灵并没有往喝醉的方向想。
等到他意识到的时候,张海渔已经晃晃悠悠的到了市街上。
张起灵抓着她的肩问:“你喝醉了?”
如果他的处事经验丰富一点,就会知道一个道理:永远不要对一个喝了酒的人问他到底醉了没有,以及不要和对方探讨他的酒量。
“啊?什么喝醉了?我没醉!老娘千杯不醉!”张海渔只觉得自己的酒量受到了鄙视,扯起嗓子喊道,“不是,你谁啊你?跟着我干嘛?走开走开——”
张海渔甩开了肩膀上的手,推了一把眼前这个挡路的,就要往路边的河道里走。
腰间忽然圈上一条手臂,手心的热度透过薄薄的布料传到腰上的皮肤。浑身的肌肉不自觉的绷紧,她脑中一片空白。
那烫得令人有些难受的温度消失了,张海渔眨了眨眼,看到自己正站在路中央。
“张海渔。”
“……嗯。”
她应过一声站着不动了,就这么发起呆来。
张起灵手搭上她后颈处,准备捏晕了把人带回去。指尖一触到颈部的皮肤,手臂就被一阵蛮力折了回去。
“你想干嘛?”她眼神紧盯住面前的人,看清是谁后松开手,她茫然地问道,“张起灵?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带你回去。”
“回去?”她恍然大悟,“对对,我们回家吧。”说罢拉起张起灵就要走。
“走错了,”他指着相反的方向,“那里才是。”
张海渔抓了抓头发,迟疑道:“是、是吗?”
前面一辆车驶来,张起灵带着她往路边走,没走几步她便浑身不自在地扯下腰间的手。
走着走着,张海渔突然捂住嘴巴,慌乱的抱着一棵树呕了几下,什么也没吐出来,倒是流下两滴生理性泪水。
“我想睡觉……”她抓着张起灵的衣服站起来,泪眼朦胧地看着他说道。
眼看她为了爬上这棵树睡觉而蹭掉了鞋子。张起灵从来不了解,一个人喝醉后竟然有那么多奇怪的逻辑思维。
无奈之下,他抱起人在树干上蹬了一脚,便上了树。
“睡觉吧。”他说道。
张海渔只想拿开腰上的手,那实在让她很难受,可是手的主人力气太大,她一下挣脱不开。
她无措地望向青年,然而他只是别过脸,不置一词。
后来张海渔还是挡不住困意睡着了,浅浅的呼吸打在颈窝处,张起灵默然地望着黑魆魆的河中央,那些如萤火般的渔灯。
凌晨时分,张海渔慢慢转醒,发现自己睡在张起灵怀里,阳穴一跳一跳的,像有人在脑子里炸了几百朵烟花一般疼。
她忍着头疼努力回忆着,却只有只言片语停留在脑海中,至于为什么他们会在树上,她的鞋子又是怎么消失的,完全没有印象。
浑身酸软无力,连下树都要张起灵的帮忙。张海渔在心底骂着黄谭东,也不知道他下的什么药,害得她如此狼狈。
打了电话后两人坐在路边,离这里不远城中心已经结束了夜市,再过个把小时早市就开了。
差不多半个小时,车子停在他们面前,两人上了车。
张海渔歪歪斜斜的靠在椅背上,揉着太阳穴问道:“阿浩,你来我家工作多久了?”
“小姐,我已经工作四个月了,还是多亏了您我才有这么好的工作。”阿浩回道。
“是么,你可能没听懂我在问什么,那我再问一遍好了,”张海渔笑了笑,“你是什么时候混进来的?”声音透着森冷阴寒。
“小姐……”
她打断道:“你觉得我会信么?”
空气一瞬间凝滞。
阿浩突然狠狠地扯了一把方向盘后面,一条反着光的丝线被拿在手里。
爆炸的巨响在下一秒响彻了半个长沙城,睡梦中的人们直接被震醒。
路面炸出一个大坑,车子已经成了一堆废铁躺在坑底,火焰正熊熊燃烧着。
尽管他们早有防备,当机立断跳车躲开,但两人离爆炸源太近,几乎被冲到十米开外。
张起灵护着她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后背都是碎片划出的伤口,好在都是些皮外伤。
张海渔晃了晃脑袋,耳鸣声挥之不去,听什么都是模糊不清,最后眼前一黑,没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