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见他还是夏天,现在已然深秋冬初了。
她想起上次两人最后一次见面的情形,她说,当年你也有参与那场叛乱吧,否则,如何能当得皇子?
他的回答是怎样的?
他说,想不到我在你眼中,竟是如此不堪。
她当时被景宇淳摔得浑身疼痛,并未仔细想他说的这番话。
如今想来,他想要表达意思的已经很明显了——他并不是因为参与了使她父皇母后死亡的那场叛乱,才获得了皇帝青睐,从而当上的皇子。又或者说,他只是“杀”了她,但并未参与真正的叛乱,而他“杀”了她,也不是他成为皇子的原因。
那九年前,他为何要“杀”她?
她又想起他故意给皇帝那封柯嘉勾结西图的密信——他就算犯了欺君之罪,也要让柯家抄家灭族!
那他“杀”她,以及让柯家抄家灭族又有何关联?
……
她想不通,索性便也不想,打算先小憩一会。
然而她刚闭上眼睛没一会儿,便有脚步声传来。
小厮指着躺在车橼上的景文昭说道:“就是他。”
景文昭睁开眼看去,只见小厮旁边站着一位胖乎乎的中年男人,而二人身后跟着一群丫鬟小厮。
小厮走到景文昭面前,耀武扬威的道:“你若是给爷跪下磕几个头,爷兴许就饶了你。”他指着身后的中年男人说道,“知道这是谁吗?”他自问自答的说道,“这是爷的亲舅舅,知州府的管家,是你这瘪三这辈子高攀不上的。”
而景文昭只在他们来时睁开眼看了他们一眼,随即便又闭上了眼睛。
小厮见这瘪三竟如此不识抬举,抬腿就向景文昭踢去。
可踢起来的腿却被这瘪三抓住了,他用力挣扎,可那人却是腿一抬,踢向他的裆部。
小厮顿时疼的捂住了下身,嗷嗷直叫。
而那位一直站在后面的中年人见此一幕,怒道:“一个臭要饭的,敢上知州府来撒野?”他一挥手,“给我上。”
景文昭微一叹息,看来又得用她那擒贼先擒王这一招了,不过也好,趁此机会正好可以见知州。
她站起身,身子一闪,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便站到了管家身前,管家惊恐的看向她,她冲管家咧嘴一笑,便毫不犹豫的扼住了管家的脖颈。
她说道:“带我见你家老爷。”
管家吓得哆哆嗦嗦,脸上的肥肉颤颤悠悠:“兄台,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她手下加大力气,掐的管家白眼直翻,她说道:“我说的话你是听不见吗?”
管家抬起手,招呼丫鬟小厮,说道:“快……快……”景文昭松了丝力气,让管家能完整的说出话。管家喘了一大口气,惊魂未定的说道,“不知兄台为何一定要见我家老爷?”
话音刚落,哒哒的马蹄声便从路的尽头传来。景文昭抬眼望去,便看到了赶着马车,在前面充当车夫的钟离,她笑道:“为何,还是由马车里的人给你解释。”
走到近处,钟离飞奔着跑到了景文昭身边,仔细看了看她,担忧加自责问道:“没受伤吧?”他愤怒的看向周围,“你们活得不耐烦了吧?”
而在路边捂着下身疼的嗷嗷直叫的小厮趁机说道:“还不赶紧把他们给我拿下?”
而从马车上下来的知县入眼的便是这么一幕——一群人围着汝大人,而汝大人手掐着知州府管家的脖颈,而其侍从愤怒的看着周围。
哦,对,还有一个小厮在路边捂着下身嗷嗷直叫,以及坐在路边看着小厮笑的幸灾乐祸的老头。
知县吃惊道:“汝大人,发生了何事?”
听闻这句话,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突然变的十分微妙,除了景文昭和钟离外,其余人都愣了愣。
景文昭松开掐着管家的手,管家感觉到颈部的压力顿轻,他反应过来,转身对景文昭跪下叩首,颤颤巍巍道:“老奴不知是……汝大人来此,还望……汝大人恕罪。”
而中年人身后的一众丫鬟小厮也都呼啦啦的跪下磕头。
一直在叫唤的小厮却是好像忘了疼一般,愣愣的看着跪了一地的人。
中年人看他还捂着裆愣着,眉头竖起,呵斥道:“还不快来给汝大人磕头赔罪。”
捂着档的小厮,顿觉自己闯了大祸,夹着□□走到景文昭身前跪下磕头:“大人,小的有眼无珠,不知您是汝大人,您就饶过小的这一回吧。”
此时,景文昭笑道:“本官乃一届瘪三,如何受得起这般大礼?快快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