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从外表上,确实半分看不出玄机,若是如此大费周章,最终那人并未会意,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心思?
“不然在上头再绣些提示?”阿德实在不放心。
淮鸢摇头:“绣了就该有旁人察觉了,而且,她一定会知晓我的心思的。”
她笑了笑:这些都是顾姨亲自教的,她怎会不知?
淮鸢心满意足地拿走了手帕,作为报偿,她小声道:“阿德哥,你是不是喜欢梁宣?”
霎时,阿德古铜色的面容肉眼可见地攀上一大抹嫣红,淮鸢诧异,原来皮肤黑的人脸红同寻常人没有什么不同。
“你,你胡说什么?”
淮鸢笑道:“你就当我在胡说吧,不过依我所见,梁宣姐似乎只把你当做弟弟看啊,她应该喜欢能独当一面的男子,你应该多展示展示男人气概。”
说罢,也不管阿德的面色,自顾自地走出了屋子。
一转身,便看见站在屋旁的晏屿青,也不知在那里等了多久。
淮鸢道:“不是和你说了,不要等我,就几步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该说不说,她总觉得在她面前的晏屿青与他人实在不同,她不知该如何相处才好。
晏屿青看了她一眼,目光满含委屈,道:“太晚了。”
淮鸢停下脚步,认真看着他,一字一顿道:“王爷,你不用对我这么好的。”
女子的眼眸瞪得又大又圆,没有责怪,却感受到浓浓的距离感。
淮鸢见他没说话,心中叹息,道:“就像我刚才说的话,你应该摆出王爷的高傲来,说‘好不好的轮不到你来说’之类的。”
而不是这样,无尽的包容宠溺,好似无论她做什么,说什么,他都不会怪罪,这样不好,她只会越来越放肆。
若有一日他不愿再这般纵容了,她该怎么办呢?
晏屿青凝眉,道:“我在你面前,从不是什么王爷。”
淮鸢顿了下,心想:可我一直把你当做王爷呀。
她知晓这话是说不通的,索性笑嘻嘻道:“好好好,你在我面前不是王爷,那你是谁呀?”
这下晏屿青沉默了更久。
本就没几步路,说着话便到了淮鸢房前。
她停下脚步,才想起正事,拿出手帕和医书,道:“这两个就拜托你了。”
晏屿青嗯了一声,接过放入怀中,却不急着走,轻声道:“你呢?”
淮鸢疑惑抬头,不知他指着什么,晏屿青解释道:“你想要我是谁?”
淮鸢呼吸微滞,顿了下才道:“我想要你是谁,你就能是谁吗?”
“是。”这回晏屿青倒是答得快。
淮鸢笑了笑,道:“那我想我是普通人家的女子,你还是高贵的王爷。”
晏屿青不解:“为何?”
淮鸢眨了眨眼:“这样我就会被王爷的权势财富倾倒,奋不顾身一心嫁入王府了!”
心里却想:那样我们就不会有交集,我有我幸福美满的家庭,你还是能够尊贵富足一世,都是我们最好的结局。
晏屿青摇头:“我不想做王爷。”
淮鸢一愣,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可你做得很好。”
上阵杀敌,守护百姓,爱民如子,他这个皇家子弟,做得比皇帝还好。
晏屿青道:“非我所愿。”
“为何?”
话到嘴边,不知为何又收了回去,晏屿青没再说下去,笑了笑,道:“时候不早了,歇息吧。”
淮鸢好奇心被挑起,又被重重扔下,有些气恼又无可奈何,只能道:“好吧,你也早点歇息。”
晏屿青察觉她的失落,道:“不是我不愿说,只是一时不知该如何说,待我想好了,一定同你说。”
淮鸢语塞,她倒也不是非要强人所难,只是被他架在这儿,总不能直白说“我其实也没那么想知道”吧,倒显得漠不关心了。
因而只得搪塞过去,很快转身入屋关门。
待躺在榻上,这才发觉自己那颗心脏竟还砰砰跳个不停,晏屿青问她“你想要我是谁”时,深沉如墨的眼底微亮,英俊挺拔的五官映在脑海中,迟迟挥散不去。
“你也安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