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这么一问反而有点懵，不好意思地点点头：“你稍等……我想一想。”

张起灵果然没有再吭声，只是平静地在旁边一块大石头上坐下，好像拿出了很大的耐心在等我。

我很努力地回忆了小渔日记里所提到的内容，斟酌之后，向他提了第一个问题：“你来到这里，也是为了那扇门吗？”

张起灵忽然抬头看着我，仿佛有点吃惊，但是他开口时的语调却依旧很平静：“你想起来了？”

“只有很小的一部分。”我叹了口气，向他比划了一下。“硬要说的话，只有十分之一吧。我只知道，我需要跟你一起，进入那扇门……你之前说的‘时间快要到了’，就是因为这个吗？”

张起灵并没有觉得意外的模样，点了点头。

他好像没有要主动跟我说点什么的意图，我就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问：“那你知不知道，小渔……不是，我到底想要干什么？”

张起灵的神色变了，他的眼神突然晦暗了几分，喉结微动，我几次以为他要为我解答，他却都没有开口。到最后，他只冒出来一句：“……不能说。”

“……是吗。”张起灵一贯神神秘秘的，而且我隐约感觉他这个人很犟，任何人都没办法让他改变主意，所以他拒绝回答我也没什么办法。我沮丧地点点头，开始想着还能问点什么，也许他可能会告诉我。

“不是你想的意思。”张起灵继续说，他微微皱起了眉。“我没办法告诉你。”

“哦，没事，你不想说，我不会勉强你的。”我还在想着该问什么合适，随口回答。

“……”张起灵微微叹了口气，站起身扶住我的肩膀。

他这个动作让我吃了一惊，茫然地抬起头。

他的眼睛黝黑，眉头紧蹙，看上去很是纠结的样子。抿了抿唇之后，他郑重地说：“我想说，但我没办法告诉你……无法说出来。”

……什么意思？什么叫想告诉我但是无法说出来？我蒙圈地眨了眨眼。就在一秒钟后，醍醐灌顶一般，我突然领悟到了他的意思。

——难不成，就像有些电影里面，来自未来的主角没有办法和过去的人透露任何信息？还是说，类似玄幻小说里舌头被下了禁制所以没法开口？

我的大脑飞速转动着，然后我问：“那，你能告诉我什么？”

张起灵握住我肩膀的手松开了，他想了想说：“这件事，只能你自己去寻找和努力，没有人能帮到你。”

……我觉得这点东西对我理解日记里的内容一点帮助也没有，于是我无奈地点点头，换了个方式追问：“那我能不能认为，关于整件事的始末，你大概都了解？”

张起灵深深地凝视着我，然后，缓缓点了点头。

——可以确定了，系统说的那个成就里，我和张起灵共同持有的秘密就是这件关于小渔的事。我摸了摸下巴思考着。

其实从这个角度想有点奇怪，小渔的秘密系统为什么会知道？小渔的日记又为什么会出现在系统手里？我想着想着，突然就脑洞大开，有了一个特别可怕的猜测：这个系统，该不会就是小渔的意识吧？

系统没有任何回应。这就更奇怪了，明明平时我的一些离谱念头系统都会回应我的。

我暗自点头，把这个相当可疑的猜测记在心里，然后继续我的推测：如果说系统就是真正的小渔，那么它所发布的任务，是否可以看成是小渔对我的指引？她想要指引我去做一些事？

想到张起灵还在身边，我暂时终止这个没什么结果的脑补，尝试着询问：“那么，进入那扇门，我就可以和它公平交易，实现我的愿望了？”

——这些还是小渔日记本的内容，如果我的推测正确，那么张起灵肯定是知道这件事的。

张起灵再次点了点头，纠正了一句：“是小渔的愿望。”

我的心突然停跳了一拍。

——他为什么要执着于“我”这个字眼？他为什么显得如此平静和了然？

灵光一闪，我小声地问：“……你知道，我不是小渔？”

我一眼不眨地盯着张起灵。我曾经以为，张起灵他是觉得我是小渔、小渔失忆了，但是看他刚才那句话，他好像并不是这么认为！他认为，我和小渔，是分别不同的！

张起灵注视着我，缓慢地点了点头。

——他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