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我们不得不在这个岩缝温泉边待了三天，一直到风雪停歇、天色放晴为止。

再次出发前，陈皮阿四指导我们每个人往鞋子里塞卫生巾充当鞋垫，这样可以迅速吸汗，让脚保持干燥，避免因出汗带来的湿冷。

重新爬上陡坡之后可以看到，雪地上已经有了大片的马蹄印。胖子看了看，猜测说是阿宁他们留下来的。

于是我们一行人立马启程开始加速赶路。走了大约两个小时后，就在一个山坡上远远看到了阿宁的队伍。奇怪的是，原本看上去超过三十人的小队，明显少了很多。

吴邪拿着望远镜对着阿宁观察了一会，突然侧过头看向不远处。

我好奇地跟着他的动作看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雪白的山峰。

“那个是什么山？”吴邪问顺子。“要怎么走才能去那儿？”

顺子手搭凉棚眺望了一下，顿时变了脸色：“原来你们要去那里？那里是不能过去的！那是三圣雪山，它的大部分都处在朝鲜边境内！”

三圣雪山？我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总觉得有点熟悉。

“三圣雪山？”胖子也显然吃了一惊。“是不是当年彭总司令抗美援朝时候，志愿军后勤部队建设战斗生命线时翻的第一座雪山？”

我没想到胖子还了解这些历史故事，震惊地看他一眼。

“没错，就是那山。”顺子肯定地点点头。“海拔2400多米，翻过这座山，就是朝鲜的丘陵地带。”

我看到周围人的脸色一下子就不好了。也是，这座山相当于和朝鲜的国界线，如果从这里翻越那属于偷偷过境，是要命的事儿。

但是我也灵光一闪想起来了：这个三圣雪山，不就是系统给我的任务嘛！看来，进入这座山是势在必行的。

“那座山不能去。”顺子一脸坚决地摇头。“能上山的路就那么几条，全部都是高岗，十米一个探照灯，从山脚下就全是军事禁区，岗哨密集。我服役时，看到任何陌生人进入视野，首先会朝天开一枪警告，如果还不退后，第二枪就直接打你腿了。”

胖子冥思苦想了一阵，拍拍脑袋问：“那咱们买点水果带上去，装成老百姓来慰问能行吗？”

“老板你这就是说笑话了。”顺子咧嘴笑了。“这冰天雪地的，我们拿着水果千里迢迢进长白山，比空手更可疑。”

“那难不成就打死过不去了吗？”胖子原地走了几步，跺了跺脚，有些心急。“这人都站这儿了，还要退回去各回各家不成？马其顿防线都给突破了，这条破线能比马其顿防线强吗？你是不是嫌钱少啊？”

我坐在马背上托着下巴旁观他们争执了一阵又议论纷纷，反正我作为路痴也没什么发言权，于是百无聊赖地四下眺望。无意中，我发现张起灵正远望着三圣雪山，显得心事重重的。

这就有点稀奇了，虽然他以前也会有这种让我完全没法猜测他在想些什么的时候，但露出如此沉重的表情也确实是第一次。不过我脸皮还没厚到主动追问他心事的地步，只好假装没看见。

最终陈皮阿四拍板定论——到最近处的小圣山去，那里是三圣雪山的毗邻，必定互相连通。

于是，顺子带领我们调整方向，朝着小圣山继续前进。

也许是因为头几天昼夜不断的风雪，整个山头都被洁白无边无际的雪覆盖。山路比之前陡峭了许多，经常就要走贴近悬崖的狭窄路段，每到这种时候，张起灵一般都会放慢脚步扶着我的手臂。

看似距离很近的小圣山，结果一路竟然走了整整一天，到傍晚时分才抵达山脚下的山谷。

男人们在山谷上的雪坡打了雪洞扎营，简单地加热了罐头作为夜宵。吃过饭之后，很多人就好奇地跟着顺子出去看附近古代先民的冰葬场，连张起灵都不声不响跟着出去了。

我对于看冰冻的尸*体没有任何积极性，无聊地坐在洞口外面。因为海拔的缘故，夜空并不像寻常所见冬日里那么灰沉，星辰格外璀璨清晰，还能看到孩提时所说“眨眼睛”的星星。它们时而明时而暗，让我想起镶嵌在丝绒面的钻石，确实好看。

就在这时，我感觉有人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有点疑惑地回过头，还以为会是话最多的叶成或者和我一向还算聊得来的吴邪，却没想到会是张起灵。他站在我面前低头看着我，眼波沉静。

“跟我走。”对上我的视线，他对我点了点头。

我没有迟疑地站起来，跟在他身后就走。

我们一前一后走出一段并不长的距离，在他的带路下拐进一个并不算宽敞的岩缝。这处岩缝里面竟然很温暖，一进去我就有种进入暖气房的感觉。

张起灵走到深处才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我。

我被他注视着竟然有点紧张，小跑过去。

“你有话要问我？”他没有跟我兜圈子，直接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