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己喝的是谁的水杯?
“!!!”
差点被一把丢出去的杯子被悄悄放回了原处,意识到自己失误的少年将手肘撑在沙发边上用手掌托着脸,像是在掩饰着自己有些发热变红的耳垂好让它不被外人发现似的。
远处表面上一直在收东西实际上无时无刻不关注着自家小支柱的手冢将一切尽收眼底,却仍然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又坐了一会,龙马发现手冢好像快收拾完了,心中暗道不妙。
万一部长累了渴了要喝水怎么办?
总不能说自己弄错杯子全喝了吧,听起来有点故意恶作剧的成分啊。
于是他又缓缓把手伸向杯子,在握住杯身的那一秒爆手速将其藏在了身后,然后站起来朝左侧的厨房走去,以一种强装不经意的姿势将手贴在左侧,以便藏住杯子不让右侧的手冢发现。
目睹全过程的手冢表示第一次发现憋笑真的好辛苦。
“部长,你累了吧?我突然想起厨房里还有一些甜点,我拿给你啊。”
语罢龙马继续这个姿势往厨房走去。
拜托了,别被部长发现啊。
然而老天似乎故意不如他的愿。
“越前,你左手藏着什么?”
“啊?”他转过身来,在面对前者的同时将右手背过身去从左手接过杯子,而后将左手展示出来,“什么都没有啊。”
看着眼前紧张地快要说不出话的少年藏东西的姿势实在明显,手冢心中叹了一口气,决定还是不要逗他太狠了。
“我好像看错了。”
龙马如获大赦般没有回答直接走进厨房了。边走边还自以为是自己这一招瞒天过海瞒过了部长,暗自得意了很久。
之后两个人难得遇到好好切磋一番的机会,忍不住手痒还是去后院打了一下午球。
下午才洗过澡的龙马再次大汗淋漓,只好又洗了一个澡。他刚出浴,头发又是湿哒哒的,贴着俊俏的脸庞不住往下滴水。
手冢刚看了一眼就皱起了眉头。刚开口准备让少年过来让自己给他擦头发,不料这次龙马像是早有预料似的,从身后掏出一样东西。
是吹风机。
“不用麻烦部长啦,用吹风机就不会感冒啦。”
也许是刚沐浴后的缘故,少年眸中还有着朦朦的一层水雾,显得柔软得一塌糊涂。他浅浅笑着,五官瞬间比平时灵动了几分,其间携带的温顺意味让手冢愣了愣。
这就是越前龙马。斩去表层的荆棘后,里层柔软异常的少年。
是他手冢国光求而不得的少年。
如是想着,手冢眸光沉了沉,转瞬又恢复正常。
别急。
龙马伸手将臭老爹的新T恤递给手冢,示意后者去洗澡不要感冒。手冢接过衣服道了声谢,走向了浴室。
现在……还不是时候。
……
“青少年,是不是已经饿得在地上打滚求着老爸我回来给你做饭啊……”
刚刚回来的越前南次郎一边满嘴跑火车一边走进了客厅,映入眼帘的是自家青少年和一个茶色头发的俊朗青年一起坐在餐桌前用餐的和谐场景。
龙马转过头刚想介绍一下自家部长,然后就眼见着那个臭老爹下一秒消失在视野——
他竟然又退出门口了!
另一边刚退了一步的越前南次郎先是自我催眠了一番“刚刚看到的是幻觉”,然后再次迈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还是自家青少年和一个茶色头发的俊朗青年一起坐在餐桌前用餐的和谐场景。
而且青年身上的衣服还有点眼熟。
越前南次郎:……
龙马见自家臭老爹还有再进来一次的趋势,连忙出声止住了后者的动作:“臭老,啊不,老爸,你干什么呢?”
见来者止住了后退的脚步,手冢礼貌地问了声好:“伯父您好,我是越前的部长,我叫手冢国光。”
“哦,青少年的部长啊…..”越前南次郎边说边自然地拿来碗筷坐上了椅子,“我听龙马说过你。他说你很厉害。”
“过奖了。”觉察到眼前人意图的手冢十分上道地自觉给越前南次郎盛了一碗汤,“今日来拜访恰逢您不在,又不想越前挨饿,所以擅自收拾了一下甚至做了晚餐,请见谅。”
“哎呀别这么见外嘛,你作为龙马的前辈这么照顾他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以后常来玩啊。”
“只要您不介意。对了,因为下午打球出了汗,越前就把您的衣服暂借给我。今日回去洗净后会让越前带回给您的。”
“不介意不介意。看不出来你才十八就这么壮实啊,比我家龙马厚实多了。”
“越前还在发育,伯父不必担心。”
龙马看着眼前这两个人聊得越发起劲,默默吃着菜没有说话。
唔,部长的手艺还不错嘛。
不过跟妈妈比还差得远呢。
饭后,手冢主动洗了碗。越前南次郎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直到前者要告辞他才回过神来叫龙马送送手冢。
“不必了,我比越前还要大,不需要让他来送。”
“也是,都是顶天立地的男人了没什么送不送的。”
“那我告辞了。”手冢倾了倾身以表尊敬,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龙马身上。
“再见。”
明明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由严谨的手冢口中说出来却因过于字正腔圆而无端显得有些意犹未尽的味道。
龙马听不出来,他饱经沧桑的老爹可听得出来。
直到待手冢离去,他视网膜上还残留着那个男人离去时的眼神——
其间的感情色彩浓郁到令他都有些心惊肉跳。
越前南次郎忍不住叹了口气。
“儿子啊。”
“啊?”
“你以后……算了,没什么。”
看到儿子眼中懵懵懂懂情愫滋生,他张了张口,终究没有点破。
顺其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