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答:“十二,这不今儿就是他的生辰,一大早的人都找不到。”掌柜笑笑,翟煜却从中看出了几分僵硬。
将杯中最后一口茶饮尽,翟煜站起身,下属也随之起立,“茶喝完了,本官先行一步。”
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掌柜在后头喊,“若是有机会大人记得来参加犬子的生辰宴。”
刑部,翟煜在前头走,翟砚在后头追,“哥,咱们不查了吗?”
翟煜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查什么?”
翟砚一时语塞,翟煜道:“明日沈州下葬,再去看看。”
翌日,沈府的哭嚎声隔着院门都能听见,翟煜没带下属,只带了翟砚和徐傲。
今日的他着一身素白色衣袍,翟砚与徐傲也不例外。
姬蓉此时带着沈玦在正堂招呼着每一位来吊唁的人,见到翟煜她明显惊了一瞬,随后道:“多谢翟大人。”
翟煜微微颔首,凑着灯烛点燃香,朝灵位拜了三下,离去前眼神瞟到姬蓉身侧女孩的手腕处,许是身上的麻衣太过短小,露出一片青紫,视线上移,女孩的肩颈交界处有一道极浅的伤疤,看起来有几年了。
翟煜没有点破,却也没有离去。
待到前来吊唁的人纷纷散去,翟煜找准时机逮到落单的沈玦,“沈小姐遇到麻烦了吗?本官可以帮助你。”
沈玦警惕的看了他一眼,随后转身就想走,却被徐傲拦下。
僵持许久,她才吐出四个字,“没有麻烦。”
翟煜道:“本官方才看见沈小姐手腕处有被殴打造成的淤青,当真没遇到麻烦?”
沈玦再次闭上嘴,不自觉地拉下过短的衣袖遮住淤青。
此时,姬蓉才姗姗来迟的赶到,将沈玦护在身后,“不知玦儿何处冲撞了各位大人,还请大人见谅。”
翟煜不缓不慢的开口,“何来冲撞一说,本官只是见沈小姐手上有淤青,以为沈小姐遇到了麻烦。”
姬蓉松了口气,道:“原是场误会,多谢大人关心。”
翟煜那张死鱼脸仍是没有表情,“不知夫人可否告知令爱手上的伤是如何来的?”
姬蓉尬笑两声,道:“不过是磕着碰着了,大人不必挂心。”
翟煜冷哼一声,“这伤是如何来的,本官看的清楚,也请夫人说实话。”
翟煜的语气不容置喙,姬蓉无奈,看了眼身后的沈玦道:“不瞒大人,我家老爷哪哪都好,只是偏爱儿子,偏又身子不行,遇到些不顺心的便将火气撒在玦儿身上,这才……”
翟煜的视线停留在沈玦身上,似要看穿她。
见翟煜不说话,姬蓉也不敢再语,最终还是翟砚道:“多谢夫人告知,我们先告辞了。”
说罢,拉上翟煜离开。
接下来的整日翟煜都没参与他们搜索线索,独自一人闷在屋内,翟砚只当他是在处理公务,毕竟翟煜好歹是一部尚书,怎能与他们一同查案。
夜深了,翟砚躺在床榻上辗转难眠,沈玦与姬蓉总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翟煜也是的,查案查一半不查了,说走就走。
虽说情有可原,但翟砚还是有些生气。
许是漫漫无际的夜晚太难熬,翟砚做了一个会被他哥打死的决定。
他要,夜探沈府!
翟砚为了行动方便只着了一件玄黑色夜行衣,他先是从窗翻出,又是放轻脚步翻越了院墙,正当他为自己的成功“出逃”庆幸时,一阵冷风袭来,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好冷啊啊啊啊啊!!!
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区区小风翟砚才不会回去拿件披风再出来,无奈,他徒步朝沈府走去。
风不仅没有减弱,反而愈演愈烈,翟砚忍不住的吸着鼻子,心中暗想:我定要将幕后凶手抓住,将他关进冰牢三天三夜!
终于到沈府,还不等他翻墙进府后肩便被人拍了下。
翟砚一时间不敢乱动,是幕后凶手?是沈府的人?还是什么妖魔鬼怪?!
似是下定决心他猛地转过头,朝来人深深鞠了一躬,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路过的马上走,大人有大量你就当没看见我。”
维持这样的动作良久,都不见来人说话或动作。
正当翟砚想抬起头时,身上被盖了件披风,还留有来人的体温,为他抵挡住了深夜的冷风。
倏地,来人道:“这么晚出来也不见得多穿两件,巴不得染风寒。”
等等,这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调,翟砚猛地抬头,正是翟煜。
片刻,他犹豫道:“哥……你也睡不着啊?”
翟煜睨了他一眼,道:“别找借口了,既然来了就跟紧我,跟丢了要你好看。”
翟砚忙点头。话毕,翟煜公主抱起翟砚朝地面一蹬越过院墙。